小霜溝通。生命故事 01 荳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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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投胎來當我的女兒好嗎?

2007年冬天,一個有一雙可愛大眼的小女孩來到家中,她是我們的荳荳。

當時,小姐姐提議想養狗狗,雖然前面先後養過魚、黃金鼠、兔子等,媽媽也不同意再養寵物,但爸爸希望姐姐和小姐姐可以學習如何照顧寵物,因此最後還是同意了。

荳荳原本是生活在寵物店的孩子,看起來乖乖的,讓小姐姐一眼就選中她。每天晚上,荳荳會輪流在姐姐和小姐姐的房間睡覺,荳荳也喜歡這種和姐姐們相處在同一個空間的感覺。

荳荳很活潑,只要喊她的名字,荳荳就會狂搖尾巴跳跳跳,如果這時候人是躺在床上的,那還會接收到荳荳的瘋狂舔臉洗禮。小時候的荳荳如果想撒嬌,就會使出她的舔臉攻勢。等長大一點也學會握手之後,她的撒嬌晉級了,變成一直想握手或狂拍家人的身體。

家裡有一個貼心的孩子陪伴感覺真的很不一樣,看到姐姐們心情不好,荳荳有自己表達的方法,可能是乖乖待在旁邊,也可能是要握手。荳荳很乖巧,姐姐常常會帶她到處玩,去墾丁看海、去安平散步、去公園玩耍,甚至是帶到學校去和朋友玩、一起買東西,荳荳都會乖乖待在機車腳踏墊上,甚至讓人忘記她的存在。

這樣像天使一樣的孩子,卻也讓人心疼。

荳荳從小身體就不好,她的可愛大眼太容易碰到髒東西,患有乾眼症、常有眼屎,也看不太清楚周遭環境。在荳荳一兩歲的時候,曾經發生過癲癇,後來持續吃藥一年多,幸好沒再發生。皮膚則是患有皮膚病,常常抓癢,必須要定期洗澡、看醫生、擦藥。

今年一月,荳荳的下腹部出現一顆瘤,是乳腺腫瘤。因為癲癇的關係,荳荳並沒有結紮,而乳腺種瘤正好較容易發生在沒結紮的動物上。瘤長得很快,考量到癲癇,家人特意選了一間可以氣體麻醉的醫院。一切順利到開刀當天,荳荳突然癲癇發作,醫生建議到高雄的醫院做腦部斷層來衡量狀況。家人趕緊排開事情,但是情況急轉直下。到了高雄,又有噩耗傳來。大家發現只要離開醫療設備,荳荳就無法好好呼吸,醫生表示要等荳荳狀況穩定才能確認能不能照腦部斷層,但就算照了,也不確定能不能開刀……。事情發生得太快,只能先把荳荳帶去住院。當晚,姐姐緊張到睡不著覺,深怕漏接任何一通電話,小姐姐也帶著擔心的心情上班。隔天,全家人一起到醫院,在大家的陪伴下讓荳荳在醫院安詳睡去。

第一次接觸荳荳,是在荳荳的姐姐離開家裡到外縣市工作一段時間後,因為荳荳的瘤需要開刀,來問我能不能幫忙告訴荳荳這件事。這一場溝通讓我們都哭了,年事已高的荳荳告訴我們,她好想念姐姐,她常常看著黑黑的樓梯間發呆,想著會不會下一秒看到姐姐走上來,用著她最喜歡的聲音喊她,又或者會不會下一秒姐姐會從房間打開門走出來,帶她出門走走。荳荳還帶著成熟口吻說:「我知道她是因為正當理由出去啦!她沒有和家裡的人吵架。」讓我們又難過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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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荳荳其實也發現自己無法離開醫療設備,「只要離開那個箱子就會覺得很不舒服、暈暈的」

。但是荳荳也告訴我「我看到姐姐、聽到姐姐的聲音,我好開心」。離開後的第一場離世溝通,小姐姐問荳荳願不願意未來來當她的女兒,荳荳好開心「好啊好啊!!」雖然不知道要怎麼做,但我完全能感受到荳荳對家人滿滿的愛。

在生命的最後,荳荳知道一家人在一起、都在她旁邊,心中非常滿足。

這是最後一次和荳荳的離世溝通

👩🏻:荳荳,今天小姊姊有想要跟妳聊天問問題,可以嗎?

🐶:小姊姊真的很想我

🐶:看她難過我也好難過(開始哭)

🐶:她很自責,我想要叫她不要自責

🐶:她哭的時候我在旁邊,可是我碰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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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叫她不要哭了嗎?

👩🏻:小姊姊很想妳呀,她覺得她都沒有好好陪妳

🐶:我知道,小姊姊說她原本有更多時間可以陪我,可是她都去做別的事情,她以為我還會一直在這裡。

👩🏻:小姊姊跟妳說的嗎?

🐶:小姊姊有說,而且我感覺得到

👩🏻:妳會生小姊姊的氣嗎?

🐶:我原本以為她很忙,我現在才懂她的意思(之前一直問她會不會怪小姊姊的時候,她以為小姊姊忙)

🐶:我已經都知道了,小姊姊不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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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姊姊說她想到碰不到妳了,就會讓她很難過很想哭

🐶:這幾天我常常找她,我也很捨不得不能跟大家撒嬌、玩,真的很捨不得

🐶:姊姊妳可以幫我跟他們說,我真的很開心在這個家嗎?我真的很喜歡他們。

👩🏻:好,我幫妳跟他們說

🐶:我發現我不能再碰到他們了,好捨不得

👩🏻:妳有看到姊姊回來了嗎?

🐶:有啊,我很喜歡姊姊,姊姊都會陪我玩

🐶:小姊姊哭的時候,姊姊也會安慰她,姊姊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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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姊姊想問妳,昨天她有帶妳的鏈子出門、叫妳陪我出門,妳有出門嗎?

🐶:有啊,可是我沒有走下面的樓梯,好黑喔

🐶:我從姊姊房間的窗戶跳(飛)出去的

👩🏻:妳在腳踏墊那邊嗎?

🐶:沒有耶,那裡看不到風景

🐶:我就在小姊姊附近,有時候在胸口有時候在後座,飛來飛去

👩🏻:好

👩🏻:那這兩天有找小姊姊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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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我在棉被上面睡覺

🐶:我知道小姊姊很想我,要我陪她

👩🏻:小姊姊很好奇妳今天都在做什麼耶

🐶:嗯⋯就也是晃來晃去,我有去上面的陽台喔!還有每個樓層走來走去

👩🏻:妳還有去曬太陽嗎?

🐶:今天沒有耶

👩🏻:小姊姊問妳今晚能陪她睡覺嗎?

🐶:可是姊姊也回來了耶,也要陪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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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很想妳耶⋯怎麼辦

🐶:那我輪流陪好了,而且姊姊那裡有索爾,會比較吵(熱鬧)

👩🏻:妳有看到索爾跑來跑去嗎?

🐶:有哇,很棒耶(很有活力)

👩🏻:小姊姊說今天開始要很早就出門上班、下午回家,妳能不能到樓梯口等她?

🐶:小姊姊回來我都會去找她,看看她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很累、發生什麼事)

👩🏻:小姊姊說她會好好照顧妳的花,想妳的時候也會對著花說話,如果可以希望妳能常常回來看她、陪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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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小姊姊喔,還有姊姊,都抱不到了

👩🏻:他們也很想妳呀

🐶:妳叫小姊姊不要哭了啦,她這樣我真的很心疼(大哭)

👩🏻:好,我幫妳跟她說

🐶:我知道她很難過,可是不要一直哭啦😭我真的很心疼😭

👩🏻:好,我會提醒小姊姊

⚠️提醒:切勿過度預約離世溝通,人類不捨的情緒會影響到毛孩,讓毛孩捨不得去到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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