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分享《夢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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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關於男孩與男子,青春與成長的一個故事。這本繪本Elaine在閱讀時,完全是在無聲的狀況下進行。內容的氛圍以及涵義很深,需要整個人進入繪本的情緒才能慢慢的去體會。作者在一個炎熱的夏季,失去了寫作的靈感。因為憤怒而睡在地板上,卻夢到自己「正在寫一個夢游者的故事」。

首先起於一場12歲青少年們的校外教學。我們在就學過程當中,無可避免的校外教學。但教練選的地點卻十分特別、甚至是詭異的,在一處古老的採石場。

繪本中處處呈現了荒蕪的場景、廢棄場域的用色,加上一些粗糙筆觸的處理,完全進入了一個荒草瀰漫、渺無人煙的地帶。而他們,只有12歲。人們對未知總是會帶著恐懼,但也有些人是帶著探險的心情去體驗。

教練希望他們像跳水隊一樣,在跳板前排好隊伍。

當他們一個一個爬上階梯,一個一個進行跳水運動,主角特別的恐懼。由於前面的人表現良好,而他只是個旱鴨子。「該我了。」這個字放大了,就像是他心裡的恐懼也在上前的那一刻,被拉大了。青少年在成長過程當中,難免會跟同儕比較,主角敘述:「他肯定很會游泳。」,而這樣的差異,更加深了他的恐懼。

教練表現出一視同仁的態度,但主角已經被恐懼淹沒。他很想求救,但當他和教練眼神交會時,他看到教練的信任,教練也發現了他的恐懼,轉而變成眼中的失望。

他感受到那種失望的眼神,從心裡產生出深深的羞愧,於是憤怒的一躍而下。接下來的好幾頁,皆是主角在水底的經歷。在看到他縱身一躍時,是有點令人擔心的,但隨即進入了像是夢幻世界一樣的場域。接著主角轉變了視角,用一個男子的眼光去看身為男孩的主角,翻騰、游泳,不像魚,反而像隻獨特的海鳥。而男孩成為了「完美的泳者」,男子(作者)「轉身入睡」。

隨著主角男孩越游越深,繼續下沉,沉入水裡最深、最暗的地方。眼前忽然出現神奇的,像是史前動物的遺骸。這讓他瞪大了雙眼,非常驚訝。像是挖到寶藏一樣,一種震懾,而非躍水之前的恐懼,他深深的和池水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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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畫面,彷彿男孩與男子的互視。「你還會怕嗎?他回答。」陽光透入水底,漸漸的映射著已經平靜下來的主角。

此時,作者與主角,男子與男孩再也分不清誰是誰,他們融合為一個完整的人。

而後,完整了自己、平靜了恐懼,主角將雙腳併起如同魚的尾鰭,奮力向光游去。也許,沉入了自己的陰暗密室,完成了曾經那個受傷的小男孩的恐懼,消融了那些瀰漫的黑暗,向著清新的空氣與陽光,奮力的游去,那是他的心之所嚮。

然後,作者醒來了。一切如常,城市、書桌、創作以及人生。

作者的後記,談到了另一段故事。少年少女的青春時光,有幻想的美好、有對未來的迷茫。但成長是疼痛的,尤其社會的刻板印象,對於男孩/男子有許多限制與嚴格的標準。每個男孩子的天生性格、成長的背景、家庭教育以及經歷過的事情,都會影響到他成長為男子過程的形式和心裡經驗到的情緒變化。教練的信任,是對於所有學生的信任,還是這個社會對於男孩子「應該」要有的要求,這個我沒有答案。只能說,或多或少,會在男孩心中留下陰影。

而Elaine看到很棒的是,雖然恐懼、羞憤,一躍而下的男孩,越潛越深,去面對、直視自己的恐懼,去擁抱自己的脆弱與陰暗面,然後慢慢消融了它,也和未來的自己融為一體,然後向著陽光游去,那是他的心之所向,渴望的光明照耀。男孩與男子本來就沒有明確的界定,只是看能如何融合自己的特性,而成為一個完整的自己,這是比社會期待與刻板印象,更重要的事情。

作者為Paolo Cognetti(保羅.康涅提),生於義大利米蘭,18歲開始寫作,之後他致力於社會、政治和文學紀錄片的製作,作品榮獲許多文學大獎,2009年他被授予Premio Lo Straniero獎項,為義大利傑出作家之一。

繪者為Mara Cerri(瑪拉.齊麗),生於義大利佩薩羅,在烏比諾藝術學校主修動畫,獲得許多插畫與設計獎項,為義大利傑出的藝術家之一。她認為繪本不只是給孩子閱讀,她表示:「有時候,一本好書適合所有年齡層的讀者,不同年齡層的讀者可以讀出書的不同面向,並且與書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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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為楊馥如,飲食作家、圖畫書和藝術音樂書籍譯者、大學教授。繪本由大塊文化出版。

由於用色、主題、視覺張力,放在架上是一本很吸睛的繪本,一開始閱讀時Elaine也無法完全體會,但一讀再讀,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也適合各個年齡層的大眾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