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故事】危險關係 - 侯爵夫人的名冊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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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天鵝絨之卷 XVII



  「爵爺,你確定要進去?雜物室已有多年未曾清理。」紡織廠廠長帕奇奧一臉驚慌,這是第三遍他重複同樣的問題。

  「打開就是,別再問了。」莫賽尼格不耐煩地回道。

  「開吧,廠長,爵爺這回是認真的。」莫賽尼格家族的資產管理人米凱里,則是帶著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兩扇厚重的木門開啟。

  空氣夾帶著灰塵向眾人襲來,竄進眾人的鼻腔和嘴巴,在場所有人──帕奇奧、米凱里、數名機械師,就連莫賽尼格自己,都忍不住伸手掩鼻。

  雜物室堆滿廢棄的物品,品質不良的織物、乾掉的染劑、棉紗原料、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零件。

  帕奇奧引領眾人走向房間深處,該處堆放著各式舊機具,莫賽尼格認出其中有手動紡紗機和飛梭手織機,那都是在英國人發明動力紡織機以後被淘汰的舊物。

  廠長走到一座大型機具前停下,伸手掀開覆住機台的布簾,那是一台陳舊的紡織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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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用來製作天鵝絨的織機,」帕奇奧說,「以產自中國的蠶絲為經線,埃及的棉紗做緯線,每織四根絨線便織入一根金屬絲,織到六吋長時,沿金屬絲以手工割剖,才能織成莫氏家族特有的天鵝絨布,是獨一無二的。」

  「還有樣本嗎?拿來我看看。」莫賽尼格竟覺得很感興趣。

  「可得找一找,」帕奇奧面露難色,「請容我冒昧發問,閣下,您究竟想幹甚麼?」

  「我計畫重開天鵝絨的生產線。」莫賽尼格宣示。

  所有人面面相覷,傳遞著詫異的目光,

  最後是他的產業管理人米凱里決定說出殘忍的實情。

  「閣下,生產線涉及的層面太廣,不是您某日突發奇想,隨口說說就能成真。」

  「我是認真的。」莫賽尼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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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眾人陷入更加尷尬的沉默。

  像是看著一名小丑剛宣布他要從高樓往下跳。

  「恕我直言,閣下,」米凱里嚴肅地說,「自從英國人發明了珍妮紡紗機,可用一個紡輪帶動八個豎直紗錠,將產能一口氣提高到八倍,而且他們申請了專利,我們的產量遠遠不及,紡織廠的收益日漸衰退,我們資產管理部門甚至考慮要關閉紡織廠,退出紡織業,好降低虧損……」

  「閣下。」一名織工站在他身後,手中捧著一捲舊天鵝絨樣本。

  莫賽尼格自織工手中接過布樣。

  他抖了抖表面的灰塵,揚開布疋。

  傳說中的紫色天鵝絨,絕美令人窒息。

  泛著金屬光澤,觸感卻如綢緞般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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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獨特的是它的色澤,夢境似的藍紫色,像是某種稀有的寶石,溫潤且飽和,又像是最盛放的紫色玫瑰。

  「這是最高等級的天鵝絨,專供皇室和教宗會用於製作正式禮服。」帕奇奧說。

  「染料是用什麼原料配成的?」莫賽尼格問。

  「是泰爾海螺,閣下,」一名染匠回答,「產於腓尼基的泰爾古城,當地的海螺會分泌一種特殊黏液,若將海螺曝曬於陽光下,它的黏液會由透明轉變為乳白色,一日後由白轉紅,最後變成深層的紫色,一克紫色染料,需要耗費約一千隻海螺,其價值更勝一克黃金,所以莫賽尼格家族所產的紫色天鵝絨非常昂貴稀有,唯有富可敵國的教宗和皇室才能負擔得起。」

  「原來如此,」莫賽尼格說,「我決定,重啟天鵝絨的生產線,製作最高等級的紫色天鵝絨。」

  眾人驚慌失措,紛紛勸阻,但他充耳不聞。

  現在他只覺得充滿鬥志,必定能重現莫賽尼格家族過去的榮光。


本文為原創故事,(若無意外)每逢周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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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出自 Pixab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