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前前前男友 (7)

「你還好吧?」

「米米死了，他睡在我們的床邊走的，早上起床我們就發現牠已經沒有呼吸了，而牠一直都睡在妳的那一側。」

他一邊講話，無聲的淚掉得更多了，流個不停，我趕緊遞上面紙。

「好了，你好好把事情從頭講清楚，我聽你說。」我拍了拍他的手臂。

等等，我怎麼又摸他了? 人家是人夫啊，我幹嘛呢? 我又沒要幹嘛，那幹嘛摸他? 我不知道，就是不自覺想安慰他。

我想到那天，巧遇的那天，見到他時我也莫名其妙的淚眼汪汪看著人家，為什麼我當時哭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把擦了眼淚的面紙揉成一團握在手裡又放開，喝了口茶，又喝了一口，我安靜等著聽他說。

「呼，我現在要講的你別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啊，我太太也不相信，但我卻真的夢了很久，很多天，甚至連生活都影響到了。」

「你們有孩子嗎?」

「沒有。我們都不想要小孩，結婚二年之後，她突然很想要小孩，她太想要了那我就配合，結果後來才發現她的輸卵管塞住，試了兩次人工沒中，哦，那個過程很恐怖，後來我們就停了不試了，小孩真的是綠份，不想強求。」

「啊抱歉，打斷你了，你繼續說。」

他轉著茶杯說「大概半年前吧，有一天早上起床，我看到我老婆躺在旁邊就問『你是…?』，她嚇了一跳以為我在開玩笑，但我真的不認得她，我說『我認識你嗎?』，因為我以我一直是跟妳一起生活的。然後我就很慌張對著我老婆說『請問我太太呢?』 她大聲說她才是我老婆啊。」

我聽得開始毛起來了。

「然後我就看看房間，是我家沒錯，傢俱擺設都一樣，我並不認為我在作夢，我覺得是她闖進來扮成妳，假裝是我老婆，然後妳不知道去哪了? 我就在家裡一直找妳，我老婆整個被嚇壞了，她一直講著我們共同經歷的事，昨天的晚餐，上週去逛的展覽等等，但我一直喊著妳的名字，沒有理她。」

「你叫我什麼?」我問。

「我本來是叫『老婆』，後來急了就叫『貝貝』、『貝貝』」

貝貝，只有他會這麼叫我，哎呀我有點想哭。

「我老婆聽到我叫『貝貝』，她就氣得衝到另一間房間，用力關起門『碰!』好大一聲，整個房子都震了一下，我身體也彈了一下，就突然回神了。」我敲敲門小聲問「老婆你還好嗎?」她開門才問我，我到底怎麼了。」

我說「我做了好長的夢，我夢到和妳才是夫妻」

「你這也敢跟老婆說!」

「她幾乎知道我所有的前女友。」

「你這樣算是夢遊吧?!」

「對，我也以為是夢遊，但之後的每一天我一直做著和你生活的夢，早上起床後就不認得我老婆，非要她發出好大的聲響我才會回神。」

「如果她沒有把我叫醒，我就會把她當成普通朋友一直講著『我老婆』的事，也就是『妳』的事」

「天吶…我該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覺得很扯啊，實在不想說這麼老派的話，但真的比扯鈴還扯。

「是真的，我可以把夢中的事全部說給妳聽。」

他停止動作，呼，終於不再轉那該死的茶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