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沒有之一,哈囉(3)

1 / 1

Chapter 3

週六午後,國家戲劇院的精彩節目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充滿中古世紀風格的戲劇廳裡,二樓包廂正中央,嚴拓專注的目光落在舞台上,雙唇緊抿,宛如子夜般的黑眸微微瞇起。

壯觀的舞者搭配華麗的音樂確實令人激賞,可惜劇情張力不夠,排除舞者及舞台編排的專業性,整套劇了無新意且毫無可看性。

在國外看過太多百老匯劇,業餘水準果然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胃口了。

若非劇院出自他的設計,說實在,他對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劇碼實在不感興趣。

劇終,場內響起陣陣掌聲,他霍然起身離席,往劇場外走去,銳利的目光迅速繞了偌大的廳堂一圈,最後在落地窗前停下。感受數道陽光透進室內,將純白色調的建築物注入一絲溫潤氛圍,這是他當初設計的藍圖,效果也在他預期內,不,甚至是更好。

然而,此刻耳邊揚起的清朗嗓音打斷他的思緒,嚴拓不覺倚著欄杆尋向聲音來源。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還記得剛才媽媽和你約在哪裡嗎?」

「那裡……」小男孩抽抽噎噎的,胡亂朝著大廳一隅指著。

身穿天藍色POLO衫,像是工作人員的嬌小身影蹲在男孩眼前四處張望,散場的人潮正好擾亂了她的視線,不覺輕撫著他的頭,「哎,哭成這樣,不帥了怎麼辦?」她一臉心疼,安撫地扯出微笑。

小男孩一聽,忽地停住眼淚,睜著圓圓亮亮的眼睛,直瞅著她。

靠在欄杆上的人也在看著她,那張鵝蛋臉因為笑容,正緩緩地拉起一道弧度,眉宇之間散發出正氣,彷彿天塌下來也能阻擋,再自然不過的低哄,透過粉嫩的唇輕聲吁出,替小巧得近乎看不見的梨窩綴上一絲光彩。

怎麼是她?

「好乖,那小帥哥能不能告訴阿姨,剛才媽媽說的那裡,有沒有什麼標誌,還是哪個門前面呢?」

「一個面具旁邊……」他低頭想了想,好像有什麼印象。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她站起身,牽起小男孩的手開始搜尋可能的特徵,「是白色面具嗎?」

「紅色。」小男孩想了想。

「是那個嗎?」她忽地在一張海報附近站定,正想確認,卻發現手一鬆,小男孩已經奔向他尋找已久的媽媽懷裡,號啕大哭。

「媽媽!」

「你是跑哪裡去了?媽媽不是說上完廁所站在這裡不要亂跑嗎?」

她見小男孩找到母親,不禁寬心地露出微笑,卻沒想到下一秒,那位母親怒氣沖沖地朝她走來,迎面就賞了她一巴掌。

「啪!」

原本緊跟著她身影的鷹眸猛地一凜,頎長的身軀仍不為所動。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公眾場合,妳居然誘拐別人家小孩?」

「小姐,請妳冷靜點。」她吃痛地捂著火辣辣的左頰,眉心微微揪起。

「冷靜?妳帶走別人孩子有什麼資格叫我冷靜?」女人拔尖的嗓音頓時引來圍觀的群眾。

「哎唷!光天化日這樣,叫人家以後怎麼敢帶孩子來啊?」

「就是啊就是啊…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居然這樣…」

不知為何開始起哄的群眾,也引來劇院其他工作人員的關注。

「媽媽…」小男孩似乎是被母親的舉動嚇壞了,急忙揪住母親的袖口試圖制止,「阿姨沒有…」

「孩子找不到媽媽,一時緊張走失了,抱歉,讓您這麼擔心。」她扯笑看著小男孩一臉心急,緩慢而堅定地朝那位母親解釋道。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一旁工作人員急急忙忙跳出來說話,「是真的!我同事看你們家孩子找不到媽媽只是想幫忙,這樣不由分說就打人會不會太—」

她揚手制止工作夥伴,不希望把事情搞得太複雜,「抱歉,讓您誤會了。」

嚴拓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黑得不見底的眸裡掠過一絲驚訝。

「啊?」女人一臉錯愕,低頭看了孩子點頭如搗蒜,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一臉慚愧,「對不起,真是抱歉…」

周圍登時噤若寒蟬。

「對不起,館內以後會更加注意小朋友的安全。」她的微笑安撫此刻更讓那位母親羞得無地自容。

嚴拓剛硬的下顎不覺放軟,眸底掠過一絲錯愕。

「請問是要去親子館嗎?請跟我來。」一名像似主管的中年男子主動上前帶領那對母子,冷不防朝她使了個眼色。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然後其他人也頗有默契地開始動作,「請問有下個場次的觀眾嗎?可以進場了。」

送走母子及圍觀的人潮後,她馬上被人拖到接待處去,原本扯得有點痛的臉頰總算獲得放鬆。

「哎,阿猛哥,妳怎麼每次都會遇到這麼『賽』的事?」工讀生小貝趕緊從冰箱拿出冰袋替她敷臉。

上次是遇到拼命抓著她問為什麼連看齣戲都要排隊的瘋子,這次是無端端被誤會成誘拐小孩的壞人,古語說「歹年冬厚肖人」是有道理,但所有離奇古怪的鳥事都落到她這濫好人身上未免也太衰了吧?

「對啊,明明只是來巡場的,早叫妳別多管閒事,真是講不聽欸!」場控阿寶看她還笑得出來,真的覺得沒救了。

「哎,那位媽媽下手未免太重了吧?妳還好嗎?」小貝盯著她臉上的紅印,不覺縮了縮肩。

要是她肯定委屈死了。

「放心,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她聳肩,不過就是舉手之勞,最可怕的是,她好像已經習慣了。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什麼?妳到底是遇過幾次?」阿寶忍不住鬼叫。

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句,曾萌然忽地笑出聲,隱約感覺頰邊的腫脹,心底又是輕喟。

是啊,最近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過服務業時常要面對這種狀況,難道要置之不理嗎?縱使只是設計師,外場不干她的事,但舉手之勞並非什麼難事,至少對她而言並不困難。

唉,她每次都覺得不困難,想過安穩的日子倒挺困難。

「小聲點,正常音量我還聽得見,時間差不多了,你們繼續努力,明天還有兩場,有問題再聯絡我,OK?」

她扶著冰袋,朝工作夥伴眨了眨眼,轉身正要離開。

「是!猛哥。」幾個工作人員只差沒敬禮而已。

「走了。」

我是廣告,請往下繼續閱讀

朝他們揮揮手,她瞟了一眼自己設計的掛報,不經意扯笑,再度牽動頰上的疼痛,她眉心一糾,忍不住暗咒,不經意瞥見欄杆旁似乎有人……看著她。

說是看著,她也不太確定,說不定只是面對著她而已。

有道頎長偉岸的身影靠在欄杆上,穿透過玻璃落地窗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她看不見對方臉上的表情,只感覺臉部輪廓和強烈的氣場有股莫名的熟悉。

或許是什麼名人吧,劇院本來就常接待貴賓,但這與她工作無關,反正,再怎麼樣也不會是對她感興趣。

曾萌然頓了約三秒,隨即訕然一笑捧著臉上的冰袋步出劇院。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