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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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和女孩在頂樓練著歌。

近秋的夜晚仍有些燥熱。空氣裡浮動的不只是夏日遺留的氣息,還有對未來、對自己產生的茫茫因子。季節交替之時,心中不免感慨時間流轉的速度、消逝總是虛馳又殘忍。這一年尤是如此。

風靜靜地吹,少了車群流動的聲音,四周變得格外安靜,只剩男孩手指撥動吉他的音弦聲,加上女孩帶點稚嫩的唱腔,穿梭於地板的石磚縫隙。若即若離,獨立與並存的間距使想像得以伸展——用什麼角度擁抱過去、現在,腦海似乎有了畫面。

流淌的音律迴盪一會兒後,漸漸消逝於黑暗之中。我們望著不同地方,懷抱的心情只有當下的自己最清楚,無從打擾,也不需開口。但吉他、歌聲偶爾出錯的相視而笑,又把我們拉到相同的頻率。被黑暗包圍的魔力,大概是保有自己的思緒,又能隨時跳脫內心的小宇宙,接收外在的電波。

「好想當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我記得女孩意味深長地說。理想與現實的差異往往沉重,我不清楚她正經歷什麼抉擇或是難題,但我知道,我們肩上的責任有部分重疊,相交成一個同心圓,而後擴散至很遠的地方,還未完解。
「我也是……」我喃喃說著,順勢抬頭一看,原本以為天上不過稀數星點,戴上眼鏡後才發現,雲層中仍有微弱星光,那是與周遭LED燈不同的存在。是一種不起眼,卻頑強般地向這世界宣示,我還在發光的象徵。
拿起手機,我調低了亮度,勉強能捕捉一顆星。驀地,我終於明白,有多少黑都無妨,因為在暗沉的夜空中,位於角落的光不會就此消失,依然停留著,做我最後的一盞燈。替我愛的人,也替自己,指引前進的方向。

我閉上眼默默祈禱。
穩定了一些生活的旋律,講清了一些在乎。
那一夜風靜靜地吹,空氣中只剩男孩手指撥動吉他的音弦聲,加上女孩帶點稚嫩的唱腔,和緩漸秋日子的過渡。

「大雨盛開水花的路口,也是我一樣喜歡的夢。」只希望在忙碌之餘,我們都有力氣和心思整理夜裏滿載的情緒。不必裝作沒事,傾倒時讓它好好翻覆,懸在嘴角的話都值得被深深傾聽,再淺淺放下。

「如果他們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看著他們並肩的背影,我不禁這樣想。
追求的過程總是波折難熬,還有許多稜角等待我們磨平,關於未來的頻率,我們仍在找尋最理想的聲音。但是不急,就慢慢成長吧。我們都是。我靜靜聽著的那一夜,男孩和女孩在頂樓練歌。


#二二七島嶼的藍空
#那一夜
#不是因為天氣晴朗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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