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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散文|A的故事|字母表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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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春》
A是一個26歲無名畫家,接案為生、為色彩而活、只為生活不為生存,所以在有限的金錢下,做最闊綽的消費,可以說是生活的浪漫,也可以說是生存的浪費。

她今天閒來無事,陽光正好的下午倒了一杯雀巢黑咖啡,光線一絲絲從窗簾的縫隙間竄入,灑在一塊塊畫布、開過沒開過的松節油罐、還有凌亂的顏料上,倒是有種迷濛的美感,她那麼想。
盤坐在小套房的中央,四周是一幅幅的半成品,有些只差最後的等待,有些才上了第一層底色。當做背景音的購物台聲正在賣啤酒,回憶的味道。

《2011 夏》
那一年17歲的A,擁有最少的一切,卻也像是擁有一切
她在家裡附近的小餐館打工,每天一杯拿鐵加三顆方糖,越甜越好,書隨便念,她只想認真畫畫。那個夏天見過Y三次,她不知道他幾歲、來自哪裡、是不是殺人放火的惡人、或是 任何什麼。

第一次見到他是傍晚時分,橘紅色的光從毛玻璃打進室內,畫面看似浪漫,但吧台前只有坐了一下午的Y,坐了一整天就點了一瓶$45元的鋁罐啤酒,整間小餐館只有他們兩個,沒有一句交談卻也不顯得無趣,他們只是靜靜的品味流淌的時間。

第二次是幾乎一樣的時間點,不同的是當天是傾盆大雨
Y實在是一個很怪的人,A這樣想著。很冷的天Y卻還是只要了一瓶啤酒,那天的Y特別多話,他問了A很多很多的問題,她最喜歡的音樂是什麼種類、喜不喜歡巧克力、喜歡哪一種花、喜歡喝什麼。說實在的A覺得他是個怪人,或是這是什麼新式的搭訕方式?但她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因為Y讓她覺得他似乎不真的在意這些,卻又想知道她的答案,真是個怪人,她想。
那天臨別前,Y又點了一瓶啤酒,是給A的,他說謝謝她的回答。

最後一次是太陽正盛的中午,A在門口給彼岸花澆水時,他出現在街角。
今天的他開始說著自己在國外一則則有趣的事,他說得滔滔不絕,她也聽得津津樂道,那是她從沒想過的世界。那個下午他們就像是認識了數年的朋友,談天說地、甚至共享冰箱裡最後一瓶啤酒,開罐湧出的泡沫噴了一地,但他們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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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6歲的A有時還是會想起那個下午,也好奇Y到底是誰,他去了哪裡呢?這麼多年過去他漂泊的氣息還在嗎?還是老早就結婚生子不再漂泊了呢?
誰知道。
A關上電視,整個環境瞬間靜音,她突然覺得手上的黑咖啡淡然無味,不是因為省錢所以咖啡粉倒得節省,而是咖啡顯得多餘,17歲的她不喝黑咖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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