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夏羅終於停下嘔吐,里諾用沒沾到血的袖口擦了她的嘴角。
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口。
「我的任務失敗了,里諾。」
夏羅的聲音脆弱又輕柔,她說了和戴芙一樣的話。
「不要說了,讓我看看妳的傷口。」
他撥開她灰藍色的秀髮,淡藍色的紡紗,襲上一層血紅。
里諾撕開她傷口上的衣物,用袖口擦去她的血。
這時,他注意到她的背後有些奇怪,大塊的腐敗。
里諾伸手觸碰,滲出了些許體液。
怎麼回事,夏羅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就好像皮膚血肉在被什麼侵蝕一樣。
他完全沒有看過這種病例。
里諾想起戴芙的傷口,是奈米血嗎?
可是完全和戴芙的情形不同,到底是怎麼回事?
「里諾。」夏羅忽然的叫喚打斷了他的思考。
「什麼事?」他回答。
感覺倒在身上的她心跳愈來愈微弱。
「我可以…吻你嗎?」
里諾一時回不出話,她是在開玩笑嗎?
現在根本不是時候,更重要的應該是…
夏羅扶著他的腰間,抬頭看著他的臉,看著她的表情,里諾不禁臉紅。
「你其實很清楚…我的身體,已經變化到你不認識了。」夏羅說。
「為什麼?」里諾打斷她的話,「到現在,妳還想繼續瞞我?妳不打算向我解釋嗎?妳的離開、妳的身體、妳…」
他逼問不下去,她的表情讓他問不下去。
夏羅沉迷地看著他,根本就沒在聽他的質問。
「我不想把我最後的時間浪費在解釋上,我只想…」
她的手靠在他的肩上,唇輕碰在他的嘴上,味道有些微酸。
這個吻苦澀地讓里諾心碎。
她的臉頰泛紅,閉著眼睛,卻好像在微笑。
這算什麼?
他之前受的痛苦與難過算什麼?
以為失去她的痛心,見不到她的寂寞,被她隱瞞一切的心涼。
是怎樣,想用一個吻就想抵銷所有事嗎?
沒有道歉、沒有解釋,什麼也不做。
想就這樣,就這樣什麼也不交代,就要走了嗎?
應該生氣的,應該用力地大搖她。
對她大吼。
「妳不要自以為是了!」
但是,為什麼她要露出這麼幸福的表情?
為什麼自己竟然只因為一個遲來的吻,原諒了她的所有自私。
心跳停止了,夏羅的手滑開他的肩頭。
枕在他的胸口,表情就好像只是睡著。
為什麼就這樣結束了?
明明她的一生,活在這麼巨大的痛苦,黑暗的世界,背負著未知的重擔。
為什麼卻一臉幸福?
為什麼他,就得獨自留下,承受無法拯救她的無力。
面對接下來的人生,只能苦吞她逝去的寂寞。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里諾緊抱住她的身體。
想崩潰的嘶吼,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在這個時候。
咚!
一個人從背後擊昏了里諾。
「不殺他嗎?」
黑髮男人對著對講機問著,表情無一絲浮動。
「你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了。」對講機內的男人說。
「是。」
黑髮男人拉起了夏羅的屍體,將她抱在身上。
看著這一幕,對講機內的男人無奈的苦笑,還好比起森,諾瓦爾比較聽他的話。
不過也僅限,不算背叛組織的命令。
『艾納想的太簡單了,即使是人工物還是會跟自己犯一樣的錯誤。』對講機內的男人想著。
「我回收了。」諾瓦爾平靜回報。
「那就快閃吧,對上戴芙.米斯特會很麻煩。」對講機內的男人命令道。
「是。」
對講機內的男人透過諾瓦爾身上的小型攝像頭,看了一下里諾。
『有一天你會找到我吧,屆時,就是組織崩解之時。真是…真是期待這樣的國家呢。』
對講機內的男人微笑著,他心中想著,不能說出口。
因為他早就是被國安局密集監看的人。
被諾瓦爾。
即使如此,他還是有辦法搞事,策畫弄亂組織的計畫,他露出邪惡的笑,他早就知道夏羅的任務會失敗。
不,從一開始,這個任務的目的就不是散播病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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