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基督教世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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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好的新靈和小孩子就這樣被混在一起,白白好到那些靠輪迴說維生的靈和大人。新的靈留在這裡還可以給人拜,可以做點什麼庇佑人界子孫,混在一起要是小孩子作噩夢可能就死在潛意識裡了。有的比較霸道的新靈還會襲奪小孩的意識,把身體搶走當自己的用,真當他自己投胎成功呀?根本搶劫人生!」飴壺塘振振有詞地指控著投胎的壞處。

「不過有些投胎故事也挺浪漫的呀~」阿良緩頰「有些遺憾可以有再一次的機會圓滿,那有什麼不好?」

「那是人自己的遺憾,干我們什麼事?我們幫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他們自己不把握人生的,為什麼要用無辜的小孩來滿足自己的願望?何況這裡的死者跟他們的家人根本是不同人。」

「什麼?」因為飴壺塘平常太唬爛,我向另外兩人投出詢問的眼神「死者不是死者的靈魂進來這個次元嗎?」

他們三人一起搖搖頭,飴壺塘搖得我站不住腳跳到牌桌上,落地的震動讓我再次疼出眼淚。

「亞薩,你是怎麼來的?」飴壺塘問。

「嗯…,我是一條溪,有個法師騙了一對母子說喝我的水能除業障,那個媽媽對著我許願,我就被叫醒了。」

「那你覺得紅玫瑰和白玫瑰是怎麼來的?」飴壺塘朝門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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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們相傳來的…吧……。」我還真不希望這世上有哪個癱瘓的女人那麼悽慘地死在髒兮兮的烏龜池裡。

「對,人們相信出來的,人界那些死者的靈魂到底去了哪裡我不知道,這裡的耶穌、阿拉、佛陀或玉皇大帝也不知道,那不是我們這個次元的事也不干我們的事,我們就是在這裡靠著被相信生存而已。你以前收到的金紙,我以前收到的零錢,是人類相信我們有收到所以我們才收得到,人類相信我們會什麼我們才能做什麼,我們是人的神,人也是我們的神。」

「嗯……。」

他繼續說:「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我們是靠人腦裡的信念存活的,如果人類滅絕,我們也會全部滅絕。以前有個美國邪教,教主突然發瘋帶所有信徒服毒自殺,那天他們信的神就瞬間縮小虛弱,最後一個人心臟停掉的時候那個神就消失了,這是天主教的天使全程在旁邊看到的。」他說著,我就看到雨林裡一片紅土中被手工開墾的小村落裡,不分男女老幼上百具橫躺著的屍體。

「我以為祖先不一樣……。」我想起王會跟李糧仁他們是那麼認真在替子孫著想……。

飴壺塘搖搖頭,說:「耶穌兩千年前死掉,但是我們認識的耶穌是所有信徒根據經文腦補出來的。你還記得錫安大同教會的耶穌嗎?」

「……那個韓國人?」我剛把新約讀完的時候就在首爾塔遇過一個講韓文的亞洲靈說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耶穌。

「對,那個會幫信徒配對誰應該嫁誰娶誰的韓國人,你看他可能是兩千年前的耶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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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

「那就對了。」他稍稍平息了不悅,低頭打了一張牌出去「講遠了……,總之投胎很糟糕。」

他們繼續打牌,我問阿良知不知道王月琴的孩子『投胎』去了哪裡,阿良說:「我也是聽說的,佛寺那次募款成功之後乾脆每年都來,那孩子的靈就在佛寺附近流浪了十幾年,據說也挺會惹事的,後來好像是那邊的飛天還菩薩嫌他煩才乾脆教他投胎,好像是去了生父那邊的遠房親戚家,住在蘭港的樣子,離這裡可遠了。」

飴壺塘聽到投胎兩個字又要開始忿忿不平,我就不再細問。他們一直打牌到晚上,聊了很多三十年間發生的事。飴壺塘說那群許願的小女孩清一色都希望跟體育好或功課好的男生談戀愛,他就跑去找台北的月老廟拜師,月老教了他一招超強的迷魂術……看到飴壺塘回到他一貫的唬爛狀態,我在牌桌邊慢慢闔上了眼皮。我們如果在外受傷沒得療傷,睡覺是一種慢速自動治療的方式。

半夢半醒間,依稀聽到飴壺塘說他隔了好久以後才給王月琴找了個家族從日治時代就有人在打棒球的男生,雖然那個男生本身沒打球,只打架,最後還打進了監獄,但她們說體育好就好了嘛~打球和打架都是體育好的意思,差不多啦~

隔天在畢士大池,我們很幸運地遇到一個不愛講話的老頭天使,他攪著攪著池水就睡著了,我從跳下水到離開他都沒有睜開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