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洋過海遇見你_第十三章 科學怪人
“You will regret what you do, Mr. Kudo”.黑亂髮紅褐色眼睛的瘋狂科學家傑西弗蘭克斯坦落網時如是說。
2028年11月11日，秋風蕭蕭，工藤新一疲憊的步入曼哈頓上東區的自家公寓。
自從結婚後，他把工作調至紐約分部，一家搬進了曼哈頓的公寓，為的就是在紐約，他的妻兒們能在他忙於探案時還有貝肯費爾德一家的幫助。
他推開大門，晚飯的香味傳來，還有雙胞胎爭論電視該看哪一台的吵架聲，他先是讓兩個小孩猜拳決定誰掌控遙控器，之後步入廚房。
蘭圍著小花圍裙，正在煮魚骨味噌湯，奶油烤鮭魚的香味從烤箱傳出來，他走到蘭身後，從背後抱住她，緊緊的、無聲的，他聞著她頭髮的味道，那淡雅的香味總是能讓他冷靜下來。
蘭關了火，在他的懷抱中轉了個身，溫和的問「新一…怎麼了？」
「沒事…讓我抱一下…」他的聲音沙啞，手臂顫抖，看到這樣的新一，蘭的心都疼了起來，她安靜地和他靜靜相擁。
「蘭…最近…我捉到了一個瘋狂科學家…妳這幾天先不要出門，不用每餐都做飯，吃外送也是可以的。不要出門，貝肯費爾德的夫人要生第二胎了，沒有那些保鑣隨扈，我怕妳和孩子一出門會出事，可以答應我嗎？」他的低沉嗓音感覺快哭了，蘭聽到了，她的心也陣陣的疼。
他低頭看著她，而她也抬起了頭，他的湛藍眼瞳充滿了恐慌擔憂，而她的紫藍眼睛卻是溫柔安然，她說「我會沒事的，我會好好保護我們自己，新一別擔心那麼多，我…」
他看著她的眼瞳，忽然一陣情動，他低下頭吻著她，一手撐著她的後額，另一手環抱著她。她從他的身體動作察覺出他深深的懼怕憂心，新一很少對她坦露這面，蘭的眼淚如珍珠落下，掉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
「蘭…蘭…答應我…」新一的腦海浮現FBI找到那些被傑西實驗的少年時，少年們展現的各種精神病症。這些夜晚在紐約街頭落單，各種膚色的貧窮少年們被傑西挑中做人體實驗，他們有的嚴重恐慌症，有的出現了思覺失調發作時的症狀，還有的成了人形兵器，眼神殘酷的舞刀弄槍。這些事對他的蘭花來說太過黑暗，他要怎麼說出他的擔憂和懼怕？
「媽咪…晚餐好了嗎？」秀蹦蹦跳跳如麻雀一樣，走進廚房，當她看清眼前的一幕時，馬上到她媽咪面前，像個小大人一樣說道「媽咪怎麼哭了？是爹地欺負妳嗎?」
「沒…媽咪沒事，叫哥哥關掉電視，我們五分鐘後開飯，可以嗎，秀？」蘭蹲下身對秀說道。
「喔…好，媽咪別哭！」秀把蘭臉上的眼淚擦掉，然後轉身蹦蹦跳跳地跳回客廳說「吃—飯—了！關電視囉！」
11月13日，下午4:00，曼哈頓的Jason超市內，蘭想做西班牙海鮮燉飯當晚餐，她正在挑新鮮的蝦子和花枝。
在她身後，有雙紅褐色眼瞳注視著她，神情瘋狂邪惡。
十分鐘後，蘭步出超市，傑西跟在她身後，等她走進一條偏僻小巷時，按了手機的一個按鍵，樓房花架的一個花盆從天而降，蘭警覺的避過，但是她剛往前跑兩步，忽然地板開了，她尖叫著滑入地底，半晌，地板合起來，從外觀來看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孔蓋，彷彿剛剛不曾有人跌入地下室。購物袋的海鮮散落一地，陽光灑在水泥地上，照著地上的蝦子、花枝和海膽。
「甚麼？！他逃走了！你們這群白癡，怎麼看犯人的？」工藤新一厲聲問著自己的下屬，法蘭克張，年輕的24歲美籍台義混血探員有點被嚇到，這是工藤前輩第一次對他發火。
「他偷偷讓同夥扮成我們的人，用藥迷倒了同事們，我剛剛發覺出事後已經叫其他人打開各大系統，前輩，別擔心…」
「丁！」工藤新一的手機有封電子郵件傳入，他手指顫抖地滑開螢幕保護程式。
郵件內容如下—
署名者：J·F·
主旨:You will regret what you do
內文：只有一個影片，他的蘭花被五花大綁，身上的白色長裙被撕爛，有個高大少年眼神狂亂的性侵她，很明顯的上次抓到的少年只是一部份，一定還有落網之魚。
工藤新一怒摔手機，手機掉到地板上，零件散落四方，他摀住雙眼，不停顫抖，法蘭克把掉在地上的記憶體撿起來，插進電腦插孔，隨著影片播放他的臉色慘白，說「找！他們一定在曼哈頓，從曼哈頓的廢棄樓屋開始排查，要快！」鍵盤聲此起彼落，AI的女聲和打鍵盤聲此起彼落，工藤新一雙膝跪下，法蘭克擔心的看著他，幾次想伸手卻又在碰到他身體的前一刻落下。
過了三分鐘，有個人推門而入，是吳凱，他今天剛好從費城來到紐約，一聽說蘭出事立刻下來這裡，法蘭克無聲地向吳凱前輩發出求救訊號。
吳凱把工藤新一從地上拉起來，說「工藤，你先鎮定下來。我剛剛已經叫小哀查了查傑西的背景，應該對案情有幫助，我知道你很擔憂，但是現在最最重要的是，你先冷靜下來。如果連你都開始慌了，她就真的完了，懂嗎？兄弟，振作起來！」
「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把他們送進貝肯費爾德大宅，都是我沒有想好，她才會被抓走，可惡…」工藤新一痛苦的說道，這時他的備用手機響起了，吳凱把手機奪過來，點開通話鍵，裡面傳來傑瑞的聲音，大意是說他們家也收到影片了，小夫人剛剛受到很大的驚嚇，雖然預產期是五天後，但看來因為過度驚懼馬上就要生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等一下和老爺把小夫人送進醫院，他也可以幫忙，吳凱聽著手機另一邊傳來的女性痛苦叫聲，表示FBI人員充足，他只要好好保護主人們就好，傑瑞答應後掛了電話。
從傍晚到黑夜，陽光慢慢消逝，蘭無力地躺在地上，傑西給她下了某種肌肉麻痺的藥物，她能感覺到自己被性侵，男性陽具狠狠插入陰道的撕裂感，但是她連叫都叫不出來，她的眼淚如雨滴落在水泥地板上，她無聲地念著新一的名字，隨著少年狠狠的動作慢慢痛的失去了意識。
傑西在樓房的上層，隔著玻璃玩味的笑著，相信那個自負探員一定心亂如麻，而那個紐約最出名的少奶奶一定早產了吧，想想就很好玩，情感阿…真是無用的東西…看了看電子錶，時間來到晚上6:00，依他估計FBI探員應該快到現場了。
他徐徐下樓，臉上浮現邪惡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蝙蝠俠開戰時刻】裡的瘋狂科學家稻草人。他踏到地面上，高大少年從蘭身上起身，光著屁股跑回隔壁的房間，裡面還有九個同他一樣的少年，都是被傑西刻意藏起來的人，有的大叫、有的玩著刀，有的把子彈裝進左輪手槍，每個人的眼神都十分狂亂。
「砰！」地下室的門被踢開，吳凱和法蘭克張一左一右堵在門口，把槍對準了傑西。
「傑西，放了她，不然我要開槍了。」吳凱冷冷地說著，法蘭克平素溫和的臉上也是殺氣騰騰。
「喔喔喔…工藤呢？工藤呢？他在哪裡？要看到他，我才考慮放人…」
「我在這裡，放了她。你要我做甚麼都可以。」工藤新一穿過其他探員，不顧吳凱的眼神警告，來到地下室門口，但是被吳凱和法蘭克的手臂攔下了。
「喔…看來…我們的福爾摩斯先生是真的很愛這個女人呢…」蘭靠在傑西懷裡，呼吸因藥物作用和剛被五個人強暴而十分微弱，工藤新一的呼吸紊亂，想要上前卻被下屬和吳凱狠狠按住。
「情感是無用的，精神先於肉體，你們一定說我是瘋狂科學家，然而我要為自己辯護，我不過是想改變這個城市！」他眼神一一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繼續用那十分戲劇化的男中音說道「你們一定有過這種經驗，你們順利破案時市民們把你們當神一樣看待，你們找不出犯人時，媒體和市民們就像瘋狗亂咬一通，記者包圍FBI大樓，讓你們回家還要偷偷摸摸的，這一切的根源是甚麼？因為人有情感和慾望，所以人不完美！但是只要沒有了情慾，我們都可以超越自我限制，成為完美的超人！漫威英雄電影算甚麼，我和我的實驗就是這個城市的未來，哈哈哈哈…」法蘭克翻了個白眼，工藤新一的眼孔充血，在吳凱和法蘭克不注意時，他已經打掉他們的手，步入了房間。
「喔…你果然很愛她呢，用你的行動證明吧…從你那裏到我們兩個這邊，地板上有九宮格，四個是安全的，其他五個底下通了高壓電，我想你們來這裡下樓前已經收到我的謎語了吧？猜對了，就可以救到她，猜錯了，可是死路一條，工藤新一，選吧！」
「前…前輩…不可以…」法蘭克的嘴被吳凱捂住，工藤新一深吸了口氣，他怒髮衝冠，腳下卻步步謹慎，傑西還在瘋狂的大笑，如果踏錯了就是死，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因為在他面前的不是案件，而是他最深愛的妻子，如果救不了她，他還算甚麼大偵探？如果她死了，那他的人生一路這麼辛苦走來究竟是為了甚麼？
不知不覺，他已來到那兩個人面前，他先是迅速出拳，力道之大讓傑西的門牙被打飛，往後滑倒，傑西吐出碎牙和血，繼續瘋狂地笑著。新一脫下外套，把蘭緊緊抱在懷裡，探著她的鼻息，還好及時趕到，她還有微弱的呼吸，她的雙眼緊閉，連顫抖都沒有，就像瀕死的蘭花，無力的躺在他懷裡。他的眼淚流下，滴在她臉上，他無聲的呼喚她的名字。
吳凱和法蘭克把傑西架走，其他探員已經把一旁門後的高壓電裝置關了，現在地板很安全，在三人走到門口時，傑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下了門口的一個按鈕，其他兩人對視一眼，吳凱手刀落在傑西後頸。
按鈕從綠色轉為紅色，樓頂的灑水裝置有綠色煙霧漫出，吳凱把傑西拖過走廊，叫其他探員戴上防毒面罩，進去地下室支援。
地下室草綠色煙霧迷漫，在按鈕按下的前幾秒工藤新一早已覺察到不對勁而戴上了面罩，他跪在地上，用手帕捂住蘭的口鼻，一手按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撐在地上。只要感覺脈搏快要停止，就拉開一點面罩口對口人工呼吸。
法蘭克在他身邊，十個吸了恐慌煙霧的少年拿著武器橫衝直撞，但是沒有一個人傷的了新一和蘭，只要哪個人靠近他們，法蘭克就用跆拳道輔助槍枝打倒他們，還在打倒後在他們的手臂上注射強力鎮靜劑，確保他們短時間不會醒來。
晚上6:45，貝肯費爾德旗下醫院的急診室玻璃自動門打開，一個慌亂的日裔美籍男子跟在一個跑動的病床旁，另一個棕髮落腮鬍男子也跑到病床邊，眼神充血，他們就是工藤新一和約翰貝肯費爾德。蘭的呼吸微弱，兩個男人跟在病床旁奔跑，直到進入手術房。
進入手術房後，工藤新一精神一鬆，差點跌倒在地，還好約翰扶住了他，兩個人在急診室座位區落座。兩家孩子們全都在大宅，約翰兩個多小時前接到消息後一邊趕來醫院，一邊叫班恩把雙胞胎接到自己家，讓三個孩子和福哥互相作伴。
「謝…謝…你的幫忙，悅彤，她…還好吧？」工藤新一的聲音十分低沉沙啞，感覺在救護車上大哭過。
「還好爺爺在家，要是只有她和撒母耳的話…我不敢想像…主治醫師說如果再遲到三十秒，一旦大出血她就完了，還好…還好…」
「沒事了…蘭會得救的…你們別再責怪自己了…」大衛心疼的注視這兩個青年，拍拍他們的肩膀，他可以從他們的話語中感受到深深的後怕、自責和擔憂的情緒。
「凱倫和瑪莎已經做好了晚餐，你們不用擔心孩子們，他們會好好的。等一下瑪莎會帶晚餐過來，無論今晚她們如何，你們總要先填飽肚子吧，不然等她們脫離危險期，你們要怎麼照顧她們？」工藤新一向長者道謝後站起身，把拳頭狠狠砸向牆壁，吳凱則是拳頭青筋暴露，大衛無聲嘆了氣，傑瑞走到工藤新一身邊，遞給他一個ok蹦貼傷口。
晚上7:30，手術室門打開，主治醫師保羅李步出房間，工藤新一快步上前，保羅看到他的表情用英文表示傷患剛剛兩度停止心跳，但最後還是被順利搶救回來，照理說被下了這麼多藥物，陰道又有嚴重撕裂傷的她應該挺不過來，不過看來今晚醫院有奇蹟。
工藤新一聽完，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保羅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實習醫師和護士們離開了，房間裡灰原哀揚起了疲憊驕傲的笑容，剛剛她的藥物也發揮了效用，她看著難得大哭的工藤新一，感到十分開心，她研發的藥物終有一天也不會只是殺人工具，而是可以救下身旁這些摯友們的良藥。
她從手術室後門離開，步出醫院大樓，騎上黑紫色重型機車，向FBI紐約分部駛去，黑紫色的機車如小精靈般在紐約的街道飛馳而過…
11月15日早上9:00，雙人床上躺著悅彤和毛利蘭。兩個男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傑瑞和另一名保鑣東尼守在門口，悅彤的新生女兒潔西卡安詳地躺在嬰兒床內。
一陣敲門聲傳來，兩個大男人睜開了眼，約翰示意保鑣們打開門，吳凱一家、法蘭克張、龍鳳胎、撒母耳、大衛貝肯費爾德和福哥步入房間。
這時候，兩個少婦恰好也因為響動也睜開了眼睛。
秀哭叫著奔向躺在病床上的媽咪，被爹地一把抱起，她抽抽搭搭的問媽咪會不會痛，蘭溫柔的綻開微笑，表示她身體慢慢變好中，媽咪住院時要好好聽爹地的話，接著蘭伸手抹去一郎臉上的淚水，一郎看到媽咪平安無事，哭臉揚起了可愛的正太笑容。
大衛坐在安樂椅上，抱著潔西卡，和撒母耳解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撒母耳像個小大人一樣安靜的聽曾祖父講話。約翰溫柔的抱著悅彤，一邊和一旁的福哥等剛剛叫上來的早餐。
吳凱、法蘭克張和灰原哀在一邊旁觀這副和樂融融的家庭歡聚畫面，吳凱又開始展現話癆本色，不停地跟法蘭克說擁有家庭生活多麼幸福，他應該趕快跟自家女友艾莉求婚阿…法蘭克心裡想「前輩…我也想阿…但是哪有這麼容易，光是在紐約的哪裡求婚比較浪漫就難倒我這理工腦的鋼鐵直男了诶…」
灰原哀在自家老公說話停頓的空檔，說她想要跟他一起去看主治醫師保羅，告訴保羅這個好消息，順便去底下的育兒室接兩個女兒翠絲和米亞，當兩人離開病房時，法蘭克感激地看了灰原哀一眼，灰原哀也以美麗的微笑回應了他。
而樓下數間四人病房內，獲救的少年們醒了過來，他們因為被下了多重藥物，差點也要去見上帝了，還好灰原哀、黛博拉與其他醫界菁英及時研發出各種解藥，才救下了這群受害者們。
FBI審訊室內傳來艾莉的一陣尖叫，傑西不知道怎麼辦到的還藏了藥物，早已經沒了呼吸，他的身旁有張紙條，寫著“I QUIT.”
他的唇角揚起變態的笑容，雙目圓睜，艾莉嘆氣。
後來他們得知他的父親是某個早就死去的紐約黑幫老大，而母親是酒鬼，他從小就在暴力疏離的家庭環境下成長，也難怪會變成如此可怕的罪犯…
艾莉悲憫的闔上那雙曾經展現十足瘋狂情緒的紅褐色的眼睛，隨後起身，步出審訊室，叫下屬把屍體送到火葬場，而她則回到辦公室開始打報告。
她扶正了桌上與法蘭克的合照，一邊微笑，一邊打開惠普電腦開始打這次的案件報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