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滑下男人們精實的身軀，每日的健身沒人敢怠慢。
一旦沒達到陛下的要求，就是死路一條。
明明身體與心靈都被訓練得這樣堅毅，還是沒人敢反抗。
這些培育，全是陛下的傲慢，也是她絕對的強大。
尤里曾經看過，那些即將被陛下拋棄，年滿四十的人類最後的奮力一搏。
他們絕不弱小，超過二十幾年的訓練，還有來自聖職家庭的血統。
陛下的表情很開心，那時候，包括尤里看過這個場面的孩子全都了解了。
這些安排的課程、精心的培育，不只是為了陛下的胃口。
更是為了排遣她看不見終點的時光。
現在倖存的男人們，只剩尤里深知這個絕望，看著其他男人奮力訓練自己，拼命找著存活的突破口。
尤里閉口不言，光是有著這個想法，就已經足夠幸福。
他已經如死亡沒兩樣。
即使知道，自己仍會為了多活幾天努力深蹲，盡情地讓身上的肌肉狂嚎。
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自己還存在。
脖子的傷口，已經癒合。
離上一次餵食已經過了三天。
但是殘酷的，賽巴斯又走到尤里面前。
那如死神般的黑，讓尤里結束深蹲，站直了身體。
「陛下要看電影。」賽巴斯說。
仔細沐浴，穿上賽巴斯準備的體面服飾，尤里不吭一聲，安分地跟在他的身後。
有時候也會這樣，要如男寵一般地陪陛下看電影。
通常這種活動，一次都會叫好幾個人過去。
不過，一個人去也好。
一年前，一位男人因為回答不出「重力場」而死。
原因是殿下選了一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科幻電影。
尤里也不理解這深奧的物理名詞，拚盡全身，擠出了一句。
「擁有永生壽命的陛下，有一天一定能弄清的吧？」
「嘻嘻，真的嗎？」
陛下的回答還是如往常般的隨興。
踩著被爆頭而亡的男人流出的血液，她的笑讓人感到寒冷。
梅菲斯的問題大致分成兩種，可以反問敷衍跟需要認真回答的。
是哪一種，要靠經驗跟運氣。
瞬間的興趣，也可以倏然遺忘。
這麼長年的時光，怎麼會一一去記憶，一一去在意。
她行動的機制…是謎。
尤里很自責，自己沒有再快一秒回答，讓一個人無辜枉死。
不是，在自責之前，其實是慶幸，他的死，讓自己再次得到倖存的機會。
繼續苟活，真的值得高興嗎？
「你很在意屍體嗎？」梅菲爾俏皮的語氣打斷了尤里的思考，尤里還沒反應過來，她衝著他露出了甜笑。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她說。
陛下牽起尤里的手，拉著他走往深處的房間。
速速速…
身後響起詭異的巨聲，尤里後悔他這時的轉頭。
男人的屍體被一群黑袍包圍大口吸吮吞食。
速速速…
那聲音跟影像歷歷在目。
「到了。」
賽巴斯的聲音強制截斷了尤里的過去回憶。
又到了雕花木門前，這次雕的是另一則聖經故事。
也是，上次的房間因為陛下的嬉鬧已經幾乎全毀。
幾呀。
打開房間。
梅菲斯轉頭，如初戀女孩一般地咧開笑靨。
「一起看吧！」
她拿著的是，西城故事。
『我這樣吩咐你們，是要叫你們彼此相愛。 約翰福音15:17』
賽巴斯關上了刻有上帝之言的華麗之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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