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際之國的闖關者》(四)——紅心Q原作跟電視劇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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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心 Q 是有栖跟宇佐木共同參加的關卡,也是今際之國的最後一關(其實依難度來說,紅心K才應該是最難的,但我想這是為了配合愛麗絲夢遊仙境紅心皇后)。我必須說,這關的許多對話,是我看過所有漫畫中意義最深遠的,也是這部漫畫最核心的終極問答: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在這裡,我們先來看看漫畫原作的呈現方式。

漫畫中的紅心Q關卡是怎麼樣的?

        沒有先前為了生存而奮力奔跑、鬥智鬥力、分秒必爭,紅心Q的遊戲名為「槌球遊戲」(這也是配合愛麗絲夢遊仙境),只要跟紅心Q進行三回合的槌球遊戲,完賽即可通關。沒有錯!只要比完三回合,不管誰勝誰負,都是玩家通關,紅心皇后出局。有栖跟宇佐木聽到的當下覺得簡直就像玩笑,玩弄人心的紅心Q關卡竟然只有這樣?他們毫無阻礙地進行遊戲,紅心皇后仍然泰然自若,卻讓兩位主角更加忐忑。這時紅心皇后主動邀請兩人一起喝個下午茶,並承諾有栖會為他解答今際之國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隨著紅心皇后的說明,有栖聽得越是膽戰心驚……

        其實槌球遊戲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關鍵在於這頓下午茶以及談話。對於有栖來說,他真正在乎的不只是通關而已,而是通關之後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今際之國以及這些遊戲究竟有什麼意義?紅心皇后對此瞭若指掌,所以她像是嘲笑有栖般,先煞有其事地提出「這是幾千年後的未來人類因為太無聊所設計的生存遊戲,我們現在都玩得津津有味呢!」再立馬打破前面的說法,繼續編造許多可能性。最後在有栖的逼迫之下,紅心皇后終於坦白(?)說出這是有栖因為害死自己朋友身懷愧疚,基於逃避心理所打造出來的虛擬世界,配合下午茶中藥物的影響,有栖眼前的景象化為自己身在會談室,而眼前的正是精神科醫生紅心皇后——加納未來,他徹底因為這個事實而失去了自己活在這世上的意義,決定退出遊戲,放棄自己的人生。

        然而宇佐木刻意用刀劃傷自己,意圖喚醒準備放棄的有栖,而有栖也在黑暗中跟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交流,最後終於放棄所謂的「答案」,重新振作起來與紅心皇后進行第三局,成功通關。

分析:

        我很喜歡這個遊戲,因為遊戲規則僅僅一條,有栖卻因為無法輕易放棄尋找今際之國的答案而未能立刻通關。正如加納未來所說,他對這個答案異常執著,超出想通關的渴望的真正理由,正是因為他將今際之國存在的疑問,與自己為了甚麼而生存重疊在一起。(以下漫畫圖片擷取自漫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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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甚麼活著?」這可能是許多人都思考過的問題,也是窮盡一生都無法解答的問題。事實上,此刻正在某處活著的你,可以解釋生命究竟有何意義嗎?可以解釋何謂現實、何謂虛幻嗎?這裡面有一段加納未來解釋現實的定義,我相當喜歡:

        「說起來,現實的定義是什麼?我們看到、聽到的東西其實並不是真的用眼睛在看、耳朵在聽,而是透過神經傳遞信號到腦中,用自己的腦去感知這個世界。然而每個人所感知的世界都不盡相同,彼此所感知的共同點的最大公約數構成了大家所說的『現實』……」

既然所謂的「現實」世界,只是集合大家主觀的想法所得到大家共有的最大值,那我們還能說其他人看到我們沒看到的東西就是捏造出來的嗎?我們能肯定夢裡的世界就比我們所謂的現實虛幻嗎?如果我們連這都無法解釋,又從何解釋誕生在這個世界的我們,生命意義究竟在哪呢?

        加納未來其實一直都有對有栖和宇佐木解釋這個問題要如何解答,那就是「放棄尋找這個答案」,到現在我仍深刻銘心。「不管哪個時代對生命的價值觀都有不同的理解,所以停止尋找所謂的答案吧,認真感謝你所擁有的東西,凡事都追求理由的人生是痛苦的」加納未來如是說道。有栖在黑暗中跟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對話時,真實的自我也說:

「活著的理由?意義?答案?這種東西與我何干!我們大家任誰都在煩惱著,而煩惱之後得出的『答案』,也經常會隨著時間產生變化,這些答案都是正確的,可是只要活著,下一個煩惱就會襲來。人生就是自我終結,大家都只能一個人走下去,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能與他人相伴,一起分享點點滴滴,給別人帶來歡樂,從他人那裡收穫喜悅,只要有幫合得來的傢伙陪在身邊就足夠滿足了,你也該收手別再去想破自己的腦袋了,用心去感受一下吧……」

        我當初看完這段時宛如醍醐灌頂。的確,我從來沒有像有栖如此執著追求過生命的意義,但是我的確也有想過死後的世界是如何?我這個個體、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何而存在?但正因為這問題沒有一個正確、唯一的答案,所以就由我們自己去賦予意義吧!隨時變換答案也完全沒關係。正因為不知道意義,才能自由地去過自己的日子、去發揮自己的極限、去增添自己的色彩、去充實自己的人生。加納未來透過遊戲提醒有栖這點,而有栖也終於明白自己不必再追求人生、世界的意義了,他只要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用心感受這個世界就好。

        漫畫的最後我們知道故事的設定是隕石墜落在東京,所有玩家包含國民其實都是當日在東京都的遇難者,成功通關遊戲的人都在現實中獲救了(現實世界就是真的嗎?算了,別去想了),而漫畫的最後用訪問很多人「你覺得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來闡述這個答案如果有一百人就會有一百種版本,沒有一個是絕對的真理。

電視劇版本

        看完前面關於紅心Q遊戲的介紹與分析,以及我幾乎是照抄的漫畫版名言佳句,想公正地問問看完電視劇但沒有看漫畫的人,電視劇版本傳達了上述意義的百分之幾呢?因為我是之前就看完漫畫的人,所以會有先入為主的代入而不夠準確,但在我看來,可能連百分之二十都沒有。

        首先,加納未來本身並不是整個今際之國的掌控者,她也不過是當日的遇難者,只是身為精神科醫師的她,選擇留在今際之國成為國民,關心著有栖的一舉一動,並為他終於放棄追求答案而由衷感到高興。簡單來說,加納未來也是名「好」人,但是電視劇裡從第一季末就把她塑造成大魔王的樣子,最後有栖成功通關時也看不出來她其實是在幫有栖,只說了「人生是一場遊戲」後就被雷射光束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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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一點是,前面提到如此多關於今際之國的可能性,電視劇只提了第一個關於 1000 年後的可能性,之後就提出他害死朋友的那個版本。要知道在原作漫畫中,加納未來雖然在紅心Q遊戲初表現地像是壞人,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幫助有栖認清停止追求答案這件事,所以她才會在一開始就要有栖停止追求答案,才會在有栖逼問下接二連三地編造各種可能性,只為了「既然你要求這個世界的理由,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但沒有一項是絕對正確的,所以停止吧」的心態。原作漫畫這些安排在我看來都是有他的理由或者戲劇張力的,但是電視劇都沒演到,更遑論生命的意義與有栖和自我的那段對話,這些地方雖然都超級說教,但既然槌球遊戲已經不是刺激型的遊戲了,為何不能依照原著把核心理念演出來呢?

紅心Q

        看完電視劇的最後一集,我想應該也會有很多沒看原著的人想知道這關究竟難在哪?為何他是最後一關?這個遊戲的意義是什麼?我只覺得看前面的遊戲如此精彩刺激,最後卻結束在一個如此平靜的遊戲裡,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但其實原作中真正精采的地方就在這些對話當中,也是這部作品探討的層面不只是異世界生存遊戲,不只是人在面臨生存時展現的人性光輝,而是生命意義的真正原因。

        真的很好奇只看電視劇的人對這兩季的整體感想是什麼?看過漫畫原作的我,再也無法客觀地看這部作品,所以真的很想知道。歡迎任何人在底下留言告訴我!另外,儘管吐槽的點很多,我還是覺得這是一部不錯的改編作品,尤其是規則說的很清楚這部分(畢竟遊戲最重要的就是規則),以及隨時提醒剩餘時間的音效(残り時間,蠻好奇是誰的配音)都讓電視劇更有臨場感,是一大加分之處。

恭喜所有讀者通關,game clear 我這四篇將近萬字的文字地獄XD沒辦法,這部漫畫對我實在太有意義了!(貼心提醒: 想看漫畫的人,可以去app漫畫人裡觀賞,但是搜尋要打「彌留之國的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