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夢裡，慢慢地療癒自己——《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你已走遠，我還在練習道別》、《遺憾收納員》

我是一個很常做夢的人。 好的、壞的、預知的、有續集的、像電影般的……各式各樣的夢都做過。 有些醒來很快就忘了，有些卻真實到令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有幾次的夢很有深度，讓我在夢醒後不停地思考與反省。 在這一個月裡看了一部日劇，讀完兩本書： ＃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 ＃你已走遠我還在練習道別 ＃遺憾收納員 咀嚼完這些內容，還在腦海裡消化著，也讓我聯想到曾經做過的一些夢境，對於人生又有了一些新的體悟。 「十七歲認為重要的都變成煙，從二十五歲望去，天空已經清澈一片。成長的風悄悄地，像塑造一顆女王頭那樣，把我們吹成像樣的大人了。」——《你已走遠，我還在練習道別》 有次夢見中學時因為一些原因而不是很喜歡的一位同學，那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夢見那位同窗，儘管畢業後已經沒有聯繫，他的存在於否對我而言已是微不足道，甚至都已經忘記這號人物（那件引起我厭惡的事情現在想來也會覺得自己怎麼那麼無聊、度量那麼小），然而那次的夢醒後，我突然感到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我從沒想過原來這個人讓我在內心深處建立疙瘩。 雖然一直放任不管、無視於它的存在，生活看似沒有影響，但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卻像是有根針，一個不留神它又會刺傷你。 時間和歲月不一定能抹去經過受傷又復原的痂，有時候你越努力想忘記，卻常常一個不經意又讓你想起那種疼。 後來我才想明白：你不必原諒他人，但一定要和自己和解。 「人生沒有什麼誰原不原諒誰的，你只要盡可能在有限的時間裡頭對得起自己，不留遺憾，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都是命。」——《遺憾收納員》 是因為那個夢，讓我想起那段不快樂的往事，才正視到這件事情，不過也因為那個夢，讓我想明白：「啊，人生如此短暫，何必為了一個人、一件事不快樂，更何況早已沒有聯繫，生活上就是陌生人，根本不足以影響到你的生活。而且對方根本就不曉得你對他的感受，你的憤怒、厭惡，任何的負面情感他都不知道，你積怨得再深，根本傷害不了他，到頭來傷害到的卻是自己。」 曾經你為一個人所做的事耿耿於懷，如今五年、十年都過去了，當年那件事對你的人生影響已經微不足道，又何必傷感呢？ 「時間教會你該努力，但也在告訴你，適當時候就該放手。」——《遺憾收納員》 是時候放下了，不要再讓它當你的包袱，肩上要背的已經夠多了，沒有用的行李就該丟掉，才能走得更遠啊！ 有天我總算可以清楚地告訴自己：好了，該傷心、難過、憤怒的，所有該做的都做過了，這件事情就到這裡正式結束了！ 「人會長大，並不是因為可以活得越來越完美，而是終於可以接受了那些不足夠的存在，不再偏執地想要什麼都很好，於是得以與自己和解。」——《遺憾收納員》 有天突然發現同年齡的朋友，一個個很久沒有更新社群動態，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斷了聯繫。 打開社群軟體，一長排的好友名單，自己都感到有些訝異：我真的曾經和這麼多人有所交集？ 事實上常聯繫的也就那幾個，會主動跳出來的聊天視窗，或許推銷廣告還比較多些。 有些甚至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場合加的好友，名稱和頭像總是對不上。 才終於明白，有些人註定只是萍水相逢。 按照常規至少經歷過幼稚園、國小、國中、高中四個階段的學涯，更上一層多了個研究所。 每一階段的畢業，上天都會自動幫你篩選，刪除掉一些緣分已盡的人。 我想我是一個念舊的人，會翻閱以前的書信、看著以前寫的日記或文章。 緬懷那些過往的日子時，有時候會想：「這個人現在在做什麼呢？他還會記得我們一起經歷過的這些故事嗎？他當時是怎麼的想法呢？」 「當時緊握至指甲割傷手心還遲遲不肯放棄的東西，都沒有被留下，如今也不再像當年那樣珍視了。時間其實不會成為任何悲傷的解藥，只是各自改變了我們對那段記憶有了不同的解釋而已。」——《你已走遠，我還在練習道別》 最近一直在想著是不是應該要整理一下社群軟體裡的好友名單，也試著敲一敲很久沒有招呼的舊友，其實以前偶爾想到也會突然又聯繫上很久沒聯絡的朋友，然後又開始熱絡起來，不過也遇過不少問候語傳出去後石沉大海，一次、兩次、三次……久了就不再嘗試，任由時間將這個人塵封在記憶深處。 不禁感慨，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可以薄到如此透明好似不曾存在，就算曾經是很要好的一段情誼。 我們每個人本就是獨立的個體，你所想的，不一定是他認同、想要的。 你以為用心經營一段感情，卻不一定能換來理想的回應。 「我們的碎裂不像牆壁經年累月延伸出的長長裂痕，緩慢而能夠預期，你討回自由的模樣，像摔落地板的瓷盤那樣果斷，猝不及防，可惜得像一場美夢，而我是尚未清醒的人。」——《你已走遠，我還在練習道別》 成長之路你會漸漸地意識到：很多時候，你都會是獨自一人的。 這是從出生那刻上天就已經幫你決定好的。 「人有時候會感到寂寞，但還是要享受人生。活得開開心心就好。」——《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 『如果那一天來臨，你會來參加我的喪禮嗎？』 前些日子夢見一位許久未聯繫的朋友，然而場景卻是他的喪禮。 雖然以前也有夢見過熟人逝世的場景或是老同學、老朋友相聚的時刻，不過這次很不一樣，夢裡逝世的人不是自己熟悉且早已離世的至親，也不是和舊友和樂相聚、日常生活樣態。 雖然夢醒後，仍然可以清楚明白那只是場夢，不是真實，但是卻有一種沉默的哀傷感，蔓延在寂靜的房間裡，我沒有哭、沒有落淚，但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負面情緒，像是要吞沒整個思緒。 一九九二年年末來到這世上的我，今年年底剛好要滿三十。 三十是一個不上不下的年紀。 失去的開始比擁有的還多。 出席過的喪禮似乎也比婚禮來得多場次。 我們的人生一直在重複上演著離別的戲碼，然而無論經過多少次，每一次鼻酸不捨的感受都遠大於釋懷，而在典禮結束後，更多想到的是各種「來不及」的遺憾。 還記得上一本讀的肆一的書《你在左邊放了一句再見》裡面有一段話：「原來喪禮並不是為往生者所辦的，更多是為了生者，讓活著的人有個憑弔與慰藉，還有稀釋悲傷的時間。原來是喪禮讓失去一個人有了踏實感，像是把人從夢境中搖醒一樣，朦朧地開始清晰。一個通往接受的必經與過程的練習。」 離開的人是不會感到悲傷或遺憾的，那是留下來的人才有的權利。 然而時間卻從來不停歇，儘管你再悲傷難過，世界也不會為你停下來，等你悼念。 「時間一直向前，每一天都如此特別，這是一件多麽悲傷的事情。」——《你已走遠，我還在練習道別》 美國詩人Mary Elizabeth Frye 的《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別在我的墳前哭泣），描述逝者並沒有長眠於墓地裡，而是化作微風、白雪、陽光、星辰在活的人身旁。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面對離別，悲傷難過是正常的。 你不需要否定這樣的情感，但是要提醒自己為悲傷劃下一個停損點。 「人生有兩條規則，一個是不要覺得死掉的人不幸，一個是活著的人一定要追求幸福。」——《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 一直以來都在練習說再見，想著下一次一定要好好的道別。 但好像就是有種技能你永遠學不會。 我開始想著既然怎麼樣都無法拋棄逝去的難過悲傷情緒，倒不如試著減少遺憾的存在感。 而減少遺憾的方式，就是學習不奢求太多，盡可能地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人生不會沒有遺憾，可是，當你一但開始擁抱那些缺漏時，它們也會回過頭來擁抱著你，遺憾的存在，讓我們更珍惜現在擁有的東西。」——《遺憾收納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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