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穿越小說/思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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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我都會做著同一個夢。」

思道是一名高中生,平常給人感覺憂鬱不愛說話,是個標準邊緣人,他也不愛主動和人相處,總是獨自走在路上,大家都不知道為甚麼他永遠一臉睡不飽的樣子,只會在背地裡嘲笑他

「為甚麼思道永遠都一臉睡不飽啊?難道他每天晚上都在?」

幾個男生做了不雅的動作並大笑了起來。

思道其實知道同學對他的嘲笑,只是他不想理他們,沒有人知道原來他每天晚上都會做相同的夢,夢中他穿著韓國朝鮮時代的服裝,被關在一個箱子裡,又冷又黑又餓,就算他大聲呼救,也沒有人理他,他從木製的箱子縫隙中看到外面的世界,外面好像是一個皇宮,就像韓國古裝劇一般,不斷有人從他面前經過,但就是沒人理他,好像他不存在似的,然後思道就會醒過來,那股孤寂寒冷和絕望的感受一直停留在他的身體裡,遲遲不能散去。

思道很想知道他是誰,為甚麼自己會夢到他,所以他跑去圖書館,思道找到了韓國相關的藏書區,東翻西找,終於在一本朝鮮君王紀錄中看到了一個名稱「思悼世子?」

思悼世子本名李瑄是朝鮮第21代君王英祖的兒子,出生一年就被立為世子,但在27歲那年被父親也就是英祖關進米櫃,八天後活活餓死,沒有人知道他為何被關進米櫃,有人說是因為思悼世子瘋了,有人說是因為黨派之爭。

「這是我每晚夢到的畫面,為甚麼?」思道感到非常困惑,之後他借了這本書回家,在路上思道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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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是我的前世」

突然一台轎車開了過來,思道因閃避不及而直接撞上,陷入昏迷…

思道感覺頭很痛並慢慢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綠色古裝的宦官,思道發現他躺在一個看起來很古色古香的房間,所有一切都是木製的,連現在躺著的床也硬到不行,宦官突然開口

「世子邸下,您醒了嗎?」一個輕柔稚嫩的聲音傳進思道的耳裡

「世子邸下?」思道不明白現在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他發現自己穿著韓國古裝劇中世子的服裝

「世子邸下,您沒事吧?」

「這裡是哪裡?世子是誰?」

「您就是世子邸下阿,您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您的宦官炫公公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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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公公…」突然思道的腦海裡閃過了李瑄擁有的所有記憶,他開始分不清甚麼是真甚麼是假

「你是炫公公?我怎麼昏倒了?」

「邸下,您今日向主上殿下請安完後,就一直喊頭疼,結果就昏倒了,所以侍衛們就把您送回來了,邸下,您還有哪裡不適嗎?」炫公公擔心的問到

思道腦中想起了昏倒前頭痛欲裂的感受,頓時覺得頭又痛了,便開始大叫,炫公公看到殿下頭痛難耐的樣子,非常緊張,直言說要找御醫前來,御醫來到,御醫先為世子把了脈之後,炫公公緊張的詢問

「御醫大人,邸下今日因頭痛而昏倒,醒來後又再度頭痛,沒事吧?」

御醫有些疑惑地說

「從脈象看,世子殿下的脈象十分平穩,不像會頭痛的樣子,還請邸下多休息,臣為您開帖安定心神的方子吧」

御醫走後,炫公公跑去外面煎藥,房間裡只剩下思道一人,思道開始理清事情,他記得他是一名高中生,也記得自己所處的時代是2021年的台灣,還記得自己去圖書館了解有關思悼世子的事情,但怎麼現在卻是在朝鮮,而且還說著一口韓語,好像本來就是他們的人,還被叫著世子,腦中也有些清晰又模糊的記憶,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難道自己穿越了,而且還是穿到思悼世子這個人身上?炫公公端著藥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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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下,御醫開的方子,先喝了吧。」炫公公語帶擔心的說到

思道看他這麼擔心的樣子,也只能先喝了這碗藥,沒多久思道便昏昏沉沉的睡去,夢中,思道再度夢到每晚做的那個夢,只不過這次他更清楚自己的身分和更深刻的感受,當思道清醒時,他發現他在一個小房間醒過來,這小房間既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李瑄的房間,在小房間裡他看到了自己的記憶和李瑄的記憶並存,他看到李瑄面對父王的恐懼,也看到李瑄多努力想成為父王心中的模樣,突然他看到一個畫面,是李瑄看出去的視角,是李瑄清醒了,他被關在李瑄的身體裡了,他開始感受到小房間充滿寒冷

「世子邸下您醒了,奴才已經幫您備好乾淨的熱水沐浴了。」

炫公公準備扶起李瑄,卻狠狠地被李瑄甩開

「不要碰我!」李瑄語氣非常嚴厲卻又帶出一絲恐懼

「邸下對不起!」

「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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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公公退下,李瑄脫下衣服,走進洗澡的木桶

「這是甚麼夢?為甚麼我會被關進米櫃?為甚麼父王會放棄我?」

思道知道李瑄也看到了,看到了他的夢和他的記憶,知道了他悲慘的命運

「不會的,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

不久後,

「炫公公在外面嗎?」

炫公公立刻跑進屋內。

「我要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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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公公熟練地幫李瑄穿上衣物,突然炫公公的手指甲不小心滑過李瑄,李瑄勃然大怒

「小小一個宦官,竟敢弄傷本世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李瑄暴打炫公公,炫公公立刻下跪大喊到

「邸下!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罪該萬死,求邸下原諒」

「你給我小心一點!」李瑄回到房間,突然又一陣頭痛,眼前一黑。

再度醒來時,已經是隔日早晨,思道發現他又取代了李瑄的身體自主權,而他也知道李瑄昨晚做的事,也明白他為何變得如此敏感

「炫公公在嗎?」

炫公公趕緊跑進房間,緊張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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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下,您醒了,您昨晚又暈了過去,奴才們都非常擔心,也請御醫來看過了,可是御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先開安定心神的方子,您身體還好嗎?」

「炫公公,昨夜…我不是故意對你如此的…」

「邸下,是奴才手賤,差點弄傷了您尊貴的皮膚,是奴才不好,是奴才的錯」

「炫公公,不是你的錯,你是這宮裡唯一真心待我之人,我不該對你如此」

「世子邸下,您想怎麼對奴才都可以」

此時,李瑄待在小房間目睹了這一幕,李瑄感到非常害怕和不安,因為他不知道為何他會說著做著根本不是他自己所想說想做的事,不管李瑄在小房間內如何叫喊,也都於事無補

「炫公公,您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炫公公退下後,思道開始和李瑄對話,思道和李瑄表明自己是未來人,也告訴他,他看到的悲劇下場是真的,並告訴李瑄自己不是要搶奪李瑄的身體,是來幫他的,他們擁有彼此的記憶,也都擁有彼此的感受,思道明白李瑄的恐懼,但他也告訴李瑄他是不可能成為他父王心中完美的模樣,因為他不接受真實的自己,只有接受真實的自己才能不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思道和李瑄說了這番話後,李瑄其實根本聽不進去,但當他在意識過來時,他已經重新掌握自己身體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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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去向父王請安,父王看起來還是非常嚴肅可怕

「世子,寡人年事已高,所以決定禪位給你,你做好準備吧!」

「父王殿下,你身體還十分康健,請您收回成命」

「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說了,下去吧」

「父王殿下,請您收回成命」

主上命人將李瑄帶下,李瑄持續跪在宮殿外直到夜晚,並不斷重複著

「父王殿下,請您收回成命」

三日後,李瑄因疲憊過度暈了過去,夢中,李瑄回想起幾天前和主上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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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聽說你近日時常頭痛欲裂,甚至因此毆打底下下人,可有此事」

「父父父王,是我錯了,對不起」

「你身為一國世子,不好好讀書便罷,竟隨意毆打下人,品性惡劣,罰你回到你的東宮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去」

「父王殿下,我錯了,是我錯了」

再度醒來時,思道再次控制了李瑄的身體,他發現他躺在東宮殿,世子嬪來探望他,李瑄在小房間中,看著世子嬪擔心他身體的模樣,感到非常心疼,世子嬪告訴思道主上已經收回成命,要世子好好照顧自己,思道告訴世子嬪他會好好照顧自己,要世子嬪不要擔心,也希望世子嬪能保重自己的身體,這讓世子嬪感到相當驚訝,因為李瑄從來沒有關心過他,李瑄一直都對他很冷淡,世子嬪感動地將思道抱在懷中,不過很快世子嬪就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後放開思道

「邸下,對不起」

「沒事的」

李瑄在小房間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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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當思道睡著後,思道和李瑄在小房間談話,李瑄責備思道竟用自己的身體如此放鬆地對待他人,從小身長在宮中,讓他不敢相信任何人,戰戰兢兢的日子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雖然每天帶著面具的日子,讓他好煩好厭惡,但他一直認為這樣才是對的,李瑄從來不知道原來溫暖是可以這麼輕易就得到,所以當思道這樣輕易就得到李瑄一直期盼得到的關心時,李瑄反而惱羞成怒,思道告訴李瑄

「只要你願意,你會發現身邊有很多人愛著你也支持著你」

「你到底是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達不到父王的期盼,最後也只會被父王拋棄的」

隔天清晨,世子在去向父王請安的途中遇到路過的宮女,宮女們看似竊竊私語,讓世子直認為他們肯定是在嘲笑自己,所以世子一怒之下,再度爆打宮女,甚至將一名宮女活活打死,世子冷靜過後看到這樣的景象,再度頭痛然後昏倒在地

「他們不是在嘲笑你,沒有人在嘲笑你李瑄」思道在小房間和李瑄說道,此時李瑄和思道都在小房間中

「我不用你管」李瑄蹲在地上摀著耳朵,思道輕輕的將李瑄的手放下

「我和你一樣,總是想成為別人眼中理想的模樣,不想讓人失望,但卻總是不如人願,覺得自己做的不好,其實沒有人在嘲笑我們,只有我們自己在嘲笑自己。」

「你胡說,你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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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你生病了,是大家對你的高度期盼害你生病的」

「我沒有」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得到父王的關愛,只是想要父王多看看你,不是看著世子而是看看你這個兒子」

「你不要亂說,我沒有」

「從小我常常做一個夢,夢裡的我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我好希望有人來救我,好希望父親放我出去,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個夢,直到現在,我可能沒辦法改變這個結局,但我想和你說,你不是一個人,我會陪你直到最後,所以鼓起勇氣和父王說出真心話吧,最慘不過如此,我相信你,因為我就是你啊」

炫公公叫喚的聲音傳了進來,再睜眼李瑄清醒,李瑄看著炫公公擔憂的神情,忍不住抱了他,李瑄感謝炫公公從小到大對他的細心呵護,也抱歉自己總是忽略炫公公對他的照顧,炫公公感動得淚流滿面,突然景福宮的宦官來到此處喚世子邸下前去找主上,世子知道是因為甚麼事情,但這次他不再害怕,而是勇敢地來到了主上面前

「世子,你這個品性惡劣的傢伙,早上才訓誡過你,下午竟敢就打死宮女,你簡直目無王法」

「父王殿下,對不起,一切都是孩兒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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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感到非常恐懼,他全身都在顫抖,像個孩子般,李瑄流下了眼淚,顫抖但堅定地說道

「父王陛下,難道您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你說甚麼?所有人都說你瘋了,寡人還心有存疑,現在是想證明,你真的瘋了嗎?」

「我是瘋了,只要在壓力極大的情況下便會頭痛欲裂甚至出手傷人,但父王陛下,這一切都怪您啊,都怪您從小對我過於嚴厲,我從來就沒有從您身上感受到任何父愛,我只能不斷努力,希望您能回頭看看我,看看我這個兒子,但您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將目光在我身上駐足,在你眼裡,我永遠是不成材的世子,是您一步步將我逼瘋的阿」

「不成材的小子,自己不爭氣,屢次辜負寡人對你的期望,還敢說是寡人給你壓力太大,不要命了」

「我是不要命了,但我也要把心中的苦全部都說出來,我不要再當討好你的人了,我不要再為了您而活了,我是這個國家的世子,但我同時也只是一個想得到父親關愛的平凡孩子啊。」

「你真的瘋了,瘋得非常徹底,如果朝鮮交到你手裡,朝鮮就滅亡了,你自我了斷吧」

多日後,英祖將世子李瑄關在米櫃中,李瑄同樣感到寒冷飢餓,但不同的是他沒有後悔,心中充滿平靜,思道在小房間目睹這一切,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好不好,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所以思悼世子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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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啊,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勇敢地做了自己一回,我這一生中都在為了別人而活,為了成為父王理想中的世子而活,為了成為百姓眼中優秀的世子而活,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是誰,自己要甚麼,整天戴著面具害怕被拋棄的模樣,真的太累了,我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了,謝謝你啊思道」

李瑄漸漸闔上眼睛,當思道再醒來時,屋內傳來醫院的藥水味,眼前一片白,思道知道他回到現代了,人們告訴他他出了車禍,昏迷了一周,沒人知道他歷經了甚麼,大家只知道思道不再做惡夢了,黑眼圈也逐漸消失,整個人看起來愈來愈活潑陽光,也結交了許多朋友,某天,思道再次來到圖書館,找到那本書,看著思悼世子的資料

「我也要謝謝你,我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