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耽美現實向＞孽－第一章

「恭喜恭喜！」

被人群擁簇的新郎正到處陪笑著敬酒，一旁的新娘爽朗的笑道：「不要灌醉他啦！」

這對新人很快就到了新郎兄弟的那桌，孫曜志身為新郎十年以上的兄弟當然先起身敬酒，一旁坐著年齡稍小的許裕哲也隨之拿起紅酒杯，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尷尬地揚起。

在別桌，作為新郎的任紹然都不想多喝，但一看到孫曜志他馬上連喝了三杯，開心得臉都紅了。

「好了啦。」

孫曜志笑著打斷對方欲再敬酒的舉動，眉眼彎彎笑得很好看，隨後他們對視一眼同時把酒杯放下，不約而同地伸出雙臂擁抱住彼此。

他們短暫地閉上眼抱緊對方，在旁人看來這兩兄弟感情很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個懷抱代表告別過去那段青春，不到幾秒他們有默契地鬆開彼此，雙方的眼眶都紅了，卻還是笑得很開心。

「紹然──要幸福啊！」

「當然！」

兩人相視而笑後，孫曜志便目送著這對新人去其他桌敬酒，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隨後嘴角弧度慢慢地收回來，當他轉過身坐下時看到身旁的許裕哲又傻笑了幾聲。

「你幹嘛勉強自己來參加？」

「哪有勉強，我很開心啊。」

一杯接一杯的紅酒入喉，孫曜志臉上的笑從未落下，只是許裕哲看得很清楚，那雙眼滿是赤紅的血絲，就像是在隱忍些什麼。

「欸曜志你酒量不好不要喝那麼猛啊。」

坐對面的其他兄弟一邊勸著一邊打趣道：「要不是知道你跟紹然沒怎樣，我們還以為你失戀了。」

失戀？

孫曜志的腦海裡緩慢轉動著這兩個字，隨後他笑嘻嘻的反駁回去。「我是太高興了！」

對面的兄弟們幾杯酒入喉後，便說出一些似玩笑似真實的話。

「不過說真的，高中那時候我們還真的懷疑過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沒有。」

孫曜志的聲音變得有些軟糯，三十歲的男人這樣表達著卻沒有一絲違和感，他又連喝好幾杯紅酒，整顆頭都在暈卻還是很堅持地開口：「我們、怎麼可能……嘿嘿。」

「暈……」喝酒的副作用很快就襲來了，讓孫曜志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向許裕哲，他喃喃地說著：「好難過……裕哲……」

「他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許裕哲暗嘆一口氣，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孫曜志拉起來，順著倒過去的慣性他把後者的手搭上肩膀。

「要不要我們先跟紹然講一聲？」

「不用。」

許裕哲側過頭說著，話裡帶著祝福卻沒感受到歡喜的感覺。「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不要打擾了。」




「明明很難過還來找罪受？」許裕哲半拖著孫曜志，他一邊把重心往自己這邊移，嘴上不忘抱怨。「你都幾歲了還這麼白癡。」

孫曜志頓了頓，受酒精影響後的反應變得更遲緩，直到快走到馬路邊了，他才出聲，語調沒有起伏像是在講述事實：「我沒有難過。」

然而許裕哲還是感覺到肩上的濕潤，他正準備要說些什麼，後方就有人叫住他。

「許裕哲──」

跑過來的是任紹然，他身上的西裝都還來不及換，髮型因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都亂了，他氣息有些不穩，只是看了眼醉暈的孫曜志，又把視線收了回來。

「他喝醉了？」

似乎意識到自己問了蠢問題，任紹然又改口道：「我有先幫你們叫車，應該快來了。」

「謝謝。」

又把逐漸往下移的孫曜志托穩一點，許裕哲看向還不走的新郎有些無奈。

「我會把他平安送到家，你不用擔心。」

任紹然有些複雜地笑了笑：「你這個弟弟也長大了，會照顧人了。」

「受你們這些哥哥照顧，我總要回報吧。」

有一台計程車已經停靠在路邊按了下喇叭，許裕哲見狀便回頭說一句車來了，任紹然連忙上前開了後座門，前者先把孫曜志扶進車裡，關上門後看新郎依舊還在，他不禁皺了皺眉。

「你不趕快回去可以嗎？」

「要回去了。」

說著這三個字，任紹然還是沒動，他的眼神一直望向車內的孫曜志。

「你如果還喜歡他為什麼要結婚？這樣不是也對季向渝不公平嗎？」

許裕哲終於看不下去了，從他的角度來看就是這兩人的心裡都有對方在，那為什麼還要分開？

默了幾秒後，任紹然順著風的方向緩緩開口：「我沒有喜歡他，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是因為愛向渝才結婚的。」

「我只是有點擔心他。」任紹然把眼神放在許裕哲身上，他看對方憤憤不平的樣子突然就笑了。「你可能不懂，但沒關係你不懂也好。」

「為什麼？因為你們都覺得我是小孩子？」

「不是。」

許裕哲有些自討沒趣，他丟下一句算了就走到後座的另一邊，就在他準備開車門時，任紹然又說話了，這次他的聲音是逆著風傳過來的，所以只覺得有些飄忽不定，甚至又添加了什麼複雜的情緒。

「許裕哲──不要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