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出其不意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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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班上討論到「幾歲傳授性知識給孩子」的議題,後面的同學他說:「國中吧?我到國中才知道關於這些事情,不過我認為小學五六年級教這些也可以」

  我陷入了思考,鄭重其事地回答:「幼稚園就教會比較好」他一臉驚訝的表示太早了。

  其實說幼稚園不是沒有原因,只是這個原因太難以啟齒。我的幼稚園有附設安親班,專門給小學一、二年的孩子讀。在我大班時,我們班上有兩個來自附設安親班的男孩子,忘記什麼原因安插至班上由我們班導輔導。即將畢業,我們準備表演節目好讓畢業劃下一個美麗的句點,排演時老師讓我們去換上表演服裝,為了方便,分成男女兩側在角落換衣,並且由下一順位的負責把風,換衣的人便蹲在牆角,倚靠同學小小的身軀以及長桌掩護。

  我早早注意到那兩個男孩子會假裝掉筆、橡皮擦然後彎下身子偷窺女生,這時候我感到害怕,我拒絕換衣但不敢告訴老師,在半推半就之下輪到我了,我小心翼翼的褪去我身上的衣物,緊張地向桌子望去害怕自己成為被偷窺的人,但當我再一次確認安全時,我看見兩雙眼睛帶著矯捷與計畫得逞的笑容望向我,那一刻我感覺溺水一般地難以呼吸。

  類似的情況還有掀裙子、午休時偷親、以及牽我的手,這些形容起來非常和樂融融、同儕之間打鬧的舉動,非常非常令我噁心。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明白自己正在遭遇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沒有人告訴我,當我遇上這些事,我該怎麼反應。

  那時最大的疑惑是:「為什麼我正在遭遇這些痛苦至極的事,你們卻看似無所謂?」

  自那過後我選擇沈默寡言、拒絕男性,留下了深刻的創傷,我害怕在這個城市生活,每一天都害怕會遇見那兩個男孩,只要一想到我們生活圈重疊,我便控制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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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青春期,我才知道那段痛苦的記憶稱之性騷擾。與此同時,我們相遇了,在那段回家的必經之路,我一眼就認出他的樣子,他看起來也知道我是誰。

  到家後,我收到一封陌生訊息,來自一個我這輩子不曾忘記的名字,他說:「妳是XXX吧?我幼稚園在你們班上待過」接著自顧自地打開話匣子,說著我不願意回憶的「我們的記憶」最後他說了一句:「妳真的很好笑,居然認為我親妳妳會懷孕」而我們的對話停滯於此。

  真的很好笑,如果這段經驗放到他人身上,我大概也會笑說:「妳以前真的好蠢喔」但事實卻是,不論這段經驗在誰身上發生,它都不好笑。

  我現在19歲,過了14年我終於能夠用一段完整句子去形容這個故事,即便我的指頭在顫抖、說話結結巴巴、眼神閃爍,但我已經能說出來了,而我還是會下意識地對男性產生排斥、抗拒,但是已經能正常相處。

  對於那兩位男孩,或是現在該說男人?

  很抱歉,我無法原諒你們,更無法和你們待在同一個空間,因為你們很噁心。

  「幾歲傳授性知識給孩子」這依然是個議題,但我希望這世界別再有我一樣的孩子,年紀不是重點,而是在你的孩子心中塑造自己是個開明、包容、能夠傾聽的大人,讓他即便遭遇不幸,也有人能夠依靠。

  我補充說明,千萬不要聽見如此遭遇後一面安慰你的孩子,另一面氣沖沖地找對方理論,這會讓孩子感覺背叛、不安,這是一件窘迫的事,你的孩子告訴你就像在告訴樹洞,你怎麼成為大聲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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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尋求法律手段的必當尋求,但我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同時,能不能請這個社會別用同情的眼神看我?畢竟拖去這個枷鎖,我也不過只是一個正常人。

送大家一個便車,這是法條,供大家參考:

https://law.moj.gov.tw/LawClass/LawAll.aspx?PCode=D0050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