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探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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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錫恩很認分地養著傷,遵守著作息和飲食規範,藉哥哥的力自習學校的功課,我們大部分的時候都讓飴壺塘留守在他和郭家人身邊,我跟郭在民則找到機會就往學校跑,學校裡有幾個老師也是基督徒或天主教徒,我們利用這些人不停徘徊在校長室附近,想找出校長到底在作賊心虛什麼。

事隔一個多月,校長朱致和似乎還沒從風暴裡完全安定下來,星期二他接到一通電話,從電話裡抄下了一個號碼,我們一看發現居然是劉牧師的號碼。

「他不會是要讓牧師用宗教的名義施壓郭家吧!」我說。

「十之八九吧。」

果不其然,他馬上去電約了牧師周四在教會附近的餐廳見面,還說要請牧師吃飯。

這天晚上我們回到郭家,郭在民想要去校長和牧師的會面現場,但我們想破腦袋就是想不到要怎樣才能不被守護牧師的天使發現。

「不然你們可以結合牧師過去呀!就說你們搞錯了,然後一個人纏住天使講話,另一個就可以偷聽了不是嗎?」這鳥方法大概也只有飴壺塘才想得到。

「啊哈哈,那我的同伴就千萬不能是天滿宮了。」郭在民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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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需要很~厚~的臉皮才做得到吧……。」我盯著飴壺塘看,只可惜不是他跟郭在民有行動限制,不然這個方法他去是最適合的。

「先說好了我那天要顧髮廊唷~」

「好~你最認真了~」確實,目前我們這一組最認真在完成任務的就是飴壺塘,我跟郭在民都在當偵探。

「阿溪,你可以跟我去嗎?試試看就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沒想到郭在民居然真的要試。

「……嗯,好吧,我試試看。」

週四晚上八點,君憩港式料理最內層的私人包廂裡,服務員剛收走清空的蒸籠和碗碟,送上點心芋頭紫米糕,郭在民從橄欖山結合進劉牧師當下的時空,我也跟著出現在餐桌上。

一站穩腳步,我就發現郭在民的臉色不對勁,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我的心情也跟著複雜起來,放生系天使山繆.羅德就坐在劉牧師身旁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們倆。

郭在民一看到他背毛就豎了起來,我立刻丟出預想好的台詞:「哎呀!我們不是要去找劉文瑀嗎?要謝謝她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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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在民惡狠狠地瞪著山繆,咬牙切齒地吐出他的台詞:「結合錯了嗎?」

「文瑀在練琴唷!你們找她做什麼?」

「呃……,星期天的時候她有送一包餅乾給錫恩,我們想替錫恩跟她說謝謝…。」我趕緊站到天使面前,引開他的注意力,想到要跟這傢伙對話,我的內心也是一千萬個不願意。

「你們替錫恩什麼?」

「應該說,呃……,」我試圖模仿放生系講話的方式「我們希望…能…能藉由表達感恩來讚美主的救恩,呃…神施恩保住了錫恩的性命,又讓他有教會弟兄姊妹的關心,我們希望關心他的人能得到一點回饋,知道雪中送炭是主所喜悅的……。」我盡全力瞎掰著放生系常用的說詞,已經無暇去注意郭在民和那兩個人類的動靜。

「喔,是呀!你說得很對,救主在經文裡就說了,把好事做在最小的一個弟兄身上便是做在主身上,那怕只是給口渴的人一杯涼水,將來也無不得在天上的賞賜,神是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信他的人的,只要有信心;有因神的信心所做的好行為,祝福絕對不會短少。神是連麻雀掉在地上都不會輕忽的,人的頭髮有幾根他都清清楚楚的……。」

他上鉤了,開始長篇大論起經文和各種哲學廢話來,那些他講得最多最好聽;做得最少最難看的道理,我繃著神經演出認真聽講的樣子,跟著他每個斷句的節拍頻頻點頭附和,這是我頭一次希望他能就這樣一直講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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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對呀!」

「沒錯。」

「真的!真的就是這樣!」

「所以說,感恩的態度是得到永生的路上極為必要的一環!感恩、信心、行為、忠誠、服從、仁愛……缺一不可!如果人能夠擁有這些特質,用這些原則堅守主福音榮耀神,天上的窗戶會打開,恩典會充滿人的倉庫甚至無處可容的,你知道嗎?倉庫也無處可容你想想看……。」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專心聽這些又臭又長又心知肚明只是嘴巴講講的說教,牧師跟校長說了什麼完全無暇顧及。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繆開始講到舊約的約拿被大魚吞進肚裡三天三夜的典故,就在我的眼皮開始加重,精神也開始渙散的時候,郭在民猛地大叫一聲打斷了我們。

「嘿!你們快看!劉奕行是不是要收賄?」

「什麼?」山繆講得正爽,很不高興自己的宣道時間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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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牧師把自己私人的銀行帳號唸給了朱致和,我跟郭在民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天使,他不甘願地湊向前看著兩個人類的秘密交易。

「他們剛才說了什麼?」我問。

「講得很隱諱,大致上是在暗示要讓牧師去替他們講話,讓郭家趕快拿和解金了事,不要再讓警方或檢調查下去。」

「有說這筆錢要做什麼嗎?」山繆問。

「說這是牧師幫這個忙可能會需要用到的資金,也當作是奉獻給神的,希望神也能幫助郭家放下仇恨。」

「我的天吶,還能有這種操作!」我驚嘆道。

「你不做點什麼阻止他嗎?」郭在民凶巴巴地對山繆說。

「……」山繆吞了吞口水身體向後傾,說:「我得去跟吳墾討論才能決定。」說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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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傻眼。

「他媽的這垃圾!」郭在民的肝火從雙眼噴出來,我覺得他那身毛都要燒起來了。「不阻止就算了,什麼叫跟吳墾討論?都這樣了他們還不做演算嗎?」

        「他們要走了,我們先想辦法留條線吧!」我努力讓郭在民冷靜下來。

        郭在民深呼吸,瞇起眼睛用掃描術搜尋了兩人身上的所有物品,然後把頭伸進牧師的公事包裡,叼出一個小十字架的影子,正要放進牧師的腦袋時他們倆就起身了,我趕緊接過那個影子飛起來放進牧師腦袋。

        「啊對了!」牧師低頭往公事包裡掏了掏,掏出一個木製小十字架的鑰匙圈遞給朱致和「這個給你,祝福你們早日走出陰霾。」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