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兄弟的決定13

我提高聲量把出生以來累積的困惑和挫折一股腦吐出來：「與其這樣那還不如找一個有正式經典，也真的有能力改變人心的系統加入。反正我個連塊碑都沒有的深山溪神，靠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剩沒多少時間就要被淘汰了，你也不能把你信徒的信念分給我不是嗎？那個楊法師也不會去顧什麼乩童，我們兩個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的不是嗎？」

清元安靜了幾秒，接著說：「我同意你說的，我只是擔心你而已…。另外，你這樣突然對耶穌投誠我被嚇到了，真的好像中邪一樣，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基督教的法術之類的東西，才會希望你再多想想的。」他吞了口口水，交換了一個深呼吸繼續說：「其實我是傾向在道教系統找師傅的，選擇比較多又能經營我們自己的信仰。你說的人類不受教的部分，我覺得總是會有辦法的，也是有人類在這當中學到經驗的。如果體系理有些神明只是想要被相信就夠了，那是他們，我們不要像他們一樣不就好了嗎？」

「哥，我一直以為你比我聰明，除了這件事以外。」我笑了「你想想，那些很多人信的神明擁有多少資源，他們又活了多久？他們有那麼多資源那麼多經驗、智慧和聰明，結果也都還是在做差不多的事，我們能奢望自己不被改變嗎？如果信徒的素質就是只想要有些冥冥中的什麼讓他們覺得靈驗就好；如果他們求的就只是天外飛來的好運而不是智慧；如果他們本身就是不想長進，我們又能改變他們什麼？你看李孟丹，她結那什麼婚？拜那麼多神明也沒讓她聰明點，楊法師唬爛兩句她就乖乖繳錢又把我們生出來了不是嗎？」

「焦陽，你太認真了。」清元平靜地說。「追求理想前得先填飽肚子的。」

「是呀，但是基督系統對我而言不就是眼下最快能填肚子的方式嗎？我得先想辦法讓自己繼續活下去才能奢望經營自己的信仰不是嗎？我們兩個的條件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你沒有發現嗎？」

清元啞口無言，我們看著彼此說不出一句話，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如果等到李孟丹完全忘記你的時候，你反悔了跟聖靈剝離，那幾乎就等於直接死亡你知道嗎？」清元問。

我緩慢地點點頭，咕噥了一句：「我相信救主的判斷比我的明智，如果祂錯了，我也只是替他辦事而已。」

清元的表情表示不可置信，說：「你是衝動的人，你要怎麼完全照他的意思走？」

「我會的，主有說他們派任務會參考我的想法，他知道我的一切，他會知道什麼東西適合我去做的。」

「反正你已經決定了就是了。」

「嗯，其實我來之前就決定了。」

清元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極度細微而難以察覺的哽咽問了最後一句：「你去了那裡，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也照顧不到你了，你知道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