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愚人的祈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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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陽溪的河神祢好,我是王伯耘的媽媽李孟丹,我們家住蘭港縣油口鄉。去年我兒子好像被不乾淨的東西卡到了,在學校過得很不好,我們什麼都試過,實在沒有辦法了,求祢幫忙用祢的能量淨化他的業障。拜託拜託,信女以後一定會做很多好事來回報祢的恩情,拜託拜託,拜託了。」

一個沙啞、顫抖、情緒化,卻無比堅定的女性聲音畫破寂靜,滑進了我的意識中。隨著她一字一句的哀求聲送入腦門,朦朧中我漸漸意識到自己似乎就是這個女人在呼喚的對象。

迷濛而惺忪,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似的。我用極緩慢的速度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一面一望無際的渾沌,迷幻而多彩的深灰,在有形無形間,像牆壁又像蒼穹煙雲;似虛若實,忽遠忽近,像是有流動的鬼影幢幢,又像孩子一股腦把所有顏料攪花了的調色盤。

我感覺臉和脖子像是被夏天超過40度的烈陽直射般熱烘烘的,天上卻沒有太陽或任何發光的光源,只有一團團深而濁的灰綠、灰紫、灰紅、灰橘……等染上各種色彩的灰色雲霧和色塊,時而亮,時而暗。

一股微微暈眩的無力感包覆著我的身體,我聽到自己的每個呼吸都帶著潺潺的流水聲和石頭、樹葉的氣味,胸口以下都透著一股森林的涼意,但身邊除了這一大片空曠的多彩灰色卻什麼也沒有。

我躺著,下意識地伸出手,發現自己的皮膚像大肚魚一樣呈現半透明,可以隱約看到裡面的大地色肌肉、血脈和骨骼,像是個冷血動物卻有著人的身形,還有著一層保鮮膜那麼薄的水膜覆蓋全身。身上有件石青色的袍子,是一種類似樹葉、樹皮和石頭混合後的合成質地,同樣有著一層水膜。

我挺起身來四處張望,這裡的地勢有些微微的傾斜,我躺過的地方有淺淺的水印,遠處有些比較明顯的色點閃爍,附近是一片空曠。

「天吶!還真信了!」過了茫然的幾分鐘,遠遠傳來一個又細又尖的女性聲音,說著一口奇怪的東洋方言,我好像能依著發音猜出大概的意思。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正掙扎著起身就聽到一陣樹葉隨風搖曳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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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快樂呀小朋友!不過你要快一點唷!不然過一陣子可能就扁掉或消失了。」尖細的聲音朝我靠近,語言切換成閩南語。

我回頭一看,跟我說話的是一隻手腳特別修長的巨大白色狐狸,有著好幾條像孔雀一般蓬鬆又招搖的肥大尾巴,正用巴黎時裝週模特兒獨有的優雅台步朝我徐步而來,她有著兔子眼睛般的深粉紅眼睛和爪子,上揚的桃紅色眼角,全身的皮毛蓬鬆又一閃一閃地隨著凌波微步搖曳著。

        「什麼快一點?」我的聲音帶著清晰的流水聲。

        「有人許願了你要去幫他呀!」來不及數她有幾條尾巴,她已經走到我身邊坐下,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女性香精味,很好聞但太濃了。我大概只有她的頭那麼大,雖然她超級大隻,但身上卻有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楚楚可憐又惹人疼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會想要保護和親近她的感覺。

        「蛤?」

        「喔對,你才剛被相信什麼都不知道。」她親切地笑了笑「我有聽到他們說你是一條叫焦陽溪的溪的水神,剛剛有人相信你的存在而且還許願了,你呢〜要快點想辦法讓她或更多人相信你就能存在,懂嗎?」

她說我是溪的瞬間,山谷和溪水的畫面就映入了腦海中,而那條溪水似乎就是我的身體。

        「他?誰?相信我什麼?」我滿腦子都是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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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離這裡有點遠聽不太清楚,不過有看到是一個年輕的道教法師說的,我看到他帶了一對母子來你的溪邊。」

        「喔我看到了!」我看到溪畔來了三個人,一個目測大約30歲,道士裝束的男子,一位四十歲左右微微駝背的母親,和一個沉默又瘦弱的青少年男孩。

        「看到了齁,我以前也是這樣,我第一次看到人界的時候大家還都穿古裝呢!」她帶著笑意回味著往事,穿著粗布麻衣的古代女人映入腦海。

        「所以…,我是一條溪?」「是水神?」

        「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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