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三號星期五》撞上《小姐好辣》-《換人砍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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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好讀版

青春校園萌生駭人謀殺案件,喪父金髮少女化身甜蜜殺手,小鮮肉在後座與大叔嘴對嘴,廢棄磨坊殘忍屠殺蓄勢待發,布倫屋年度鉅獻,超血腥性別喜劇,就在十三號星期五,小姐好辣且好致命,絕對讓你又被嚇又被哈到不知道要舔手手還是吃手手,克里斯多福藍登再度出擊,帶文斯范恩還有凱瑟琳紐頓一起飛,成就血腥版《你的名字》。

克里斯多福藍登(Christopher Landon)不能算是創新的天才型導演,但他是那種好玩的影迷型導演,對那些經典但不冷門的作品如數家珍,所以你會在他的作品看到許多經典作品的影子,比如之前出自《今天暫時停止》的《忌日快樂》,他當然也不怕別人看出來,因為他就是能在你知道套路的狀況下還是讓你捧腹大笑,甚至搞點溫馨,因為他總是能夠藉題發揮,在本屬恐怖的故事背景上,以YA類型講述起成長故事,所以《忌日快樂一》講的是金髮放浪女怎麼從自私自利的校園皇后變成為他人著想的好女孩,這基本上就已經有點《小姐好辣》的味道,因為裡頭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天的女主正是因為這樣古怪的際遇,在解開時空謎團的重複過程,進而反省自己過去的為人處世,進而做出改變並解開謎團破除重複地獄,並找到真愛,而在《小姐好辣》則是金髮女主變成邋遢大叔,必須在找到自己的身體還有誰下咒以及還原方案的過程中,認識到自己在他人眼中的樣子,還有處理一些自己的家庭問題,比如對爸爸沒熱情的飢渴媽媽,還有對自己沒有自信的中年爸爸。

那麼為什麼特別提《小姐好辣》?

因為《換人砍砍砍》根本就是《小姐好辣》加上《十三號星期五》的混合,而前者的基因更多,在片中見不得情侶好的畢斯福屠夫是某種不愛講話不愛跑步的沉默殺人魔,當他用古代阿茲特克匕首(而在《小姐好辣》裡使兩人交換的,則是一對古代耳環)刺向我們倒楣的女主米莉後,兩人的意識就互換,到雙方不同的身體裡,如同《小姐好辣》少女與大叔交換身體一樣,原本飾演這位邋遢的畢斯福屠夫的文斯范恩,在交換身體後,基本上就是演了一個跟勞勃許瑞福在《小姐好辣》裡飾演的類似的外男內女的角色,你還會看到一些跟《小姐好辣》一樣的類似情節,比如用這副大叔身體跳學校拉拉隊舞蹈給朋友看證明自己是金髮少女,又或者是用這副大叔身體去跟心儀男孩談情說愛,甚至是跟自己的媽媽半聊天半調情……同時除了「女性特質」的呈現外,他還必須表現出那種突然得到巨大力量卻不會使用的慌張感,你可以概括本片為女性如何掌握暴力來反擊男性暴力的過程,電影最後一場三英戰呂布的戲尤為明顯,粗獷白男既是值得懷念的父親形象,也是必須擊敗的屠夫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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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幸運的是,不知是受惠於導演克里斯多福藍登,還有富有經驗的對手文斯范恩,凱瑟琳紐頓在本片的表演是亮眼奪目的,她成功演繹了一個狡詐又性感的大叔殺人魔,這很微妙,因為本來只是沉默著走到受害者身邊讓他們一刀斃命的魁武殺人魔,竟因為進入165公分的柔弱金髮少女身體後,開始話多了起來,還懂得在承受性別轉換後帶來的力氣較小的生理劣勢後,順著利用社會具有補償性質的女性受害者形象,拉高嗓子大喊救命以阻擋變成大叔的米莉和她的朋友對自己的追捕,又或者是靠著女性魅力誘惑受害者與自己到無人角落,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扮演著不是自己的人,比起不知所措變成大叔的米莉,「他」的適應力更強。

某種角度來說皮膚超好,面泛異光的「他」可說是米莉的黑暗面化身,就那麼剛好的殺掉的人都是平時霸凌米莉的同學與老師,甚至是要強姦她的三個白人異男同學,而無一個是無辜者與米莉的家人,更好的是「他」還告訴米莉「他」在這具身體所感受到的種種焦慮、自我限制的負面情緒所帶來的無力感,簡直除了對手還擔當了人生導師。

而這也使得屠夫從一開始單調的沉默殺人魔形象上翻了一層,使得這個角色更加有趣,而不只是一種難以解釋的超自然災害化身(後來這類沉默殺人魔續集作者開始養成沉迷解釋這些超自然災害的習慣後,就消解了這些殺人魔的超越性,而被還原為某種扭曲社會裡的扭曲家庭的產物,可以說由聖入凡,但在本片裡,我很高興電影沒有用太多篇幅去直接解釋片中殺人魔的由來,而只是間接的用米莉的溫馨家庭來比對把母親頭砍掉放在家門口的殺人魔,而後者訊息的傳達只有用一句話簡單帶過,也可以看做是一種對經典的致敬。),當然米莉交換身體前那個穿的像《愛在黎明破曉時》的茱莉蝶兒式打扮,以及在這打扮下的一種自信缺乏也特別有趣,這也是我接下來要簡單談的一個東西。

我們可以在本片裡看到可以與《小姐好辣》拿來作時間對比的一個有趣設定的演進,如果說在2000年初金髮白女還可以是某種校園大姐頭的形象,那麼到了2020金髮白女在銀幕上已經沒有特權了,你甚至可以看到一開始霸凌米莉的人還有黑人,如同她的閨蜜除了一個男同志也有黑人,而她們三個走在路上時,米莉也非代表邊緣人的三人組組長般走中間,而是走旁邊,同時在性格上怯懦膽小,從不覺得自己漂亮,只是默默的暗戀課堂旁邊的鮮肉,還被作為警察的姊姊嘲笑不夠大膽,連高中舞會都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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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她自己生命的邊緣人而非主宰。

那麼我如何確定前述種種跡象是有意而為的設計而不只是一種巧合?

因為當米莉與屠夫交換意識後,這個穿上皮衣綁上馬尾的「新米莉」又重新走到銀幕的中間,甚至與多人並行時也是如此,而這樣的改變一直持續到最後米莉從殺人魔大叔身體回到自己身體後返回家中,卻遭遇從救護車逃跑的殺人魔襲擊時也是如此,她與母親還有姐姐共同抵禦殺人魔,而她正站在中間,伴隨著將銳器捅入殺人魔背後穿胸而出,將他徹底殺死,她正對觀眾,說了一句:「我就是他X的超殺女」,那個眼神簡直與殺人魔在她體內時如出一轍,也宣告金髮白女藉由掌控暴力重新歸位至主角位置,殺人魔之死與米莉的重生在同一瞬間,這樣的暴力是與先前膽小怕事的米莉完全絕緣的,我們可以說無論是內外,殺人魔都徹底影響了她,如同許多在砍殺電影裡作為受害者的女性有些會從這種恐怖遭遇中獲得教益一樣,男人不是拯救者而是要被擊敗者,作為一種不懷好意的導師存在,作為一種鏡象式(母親、女兒、愛人之死作為一種男性故事的成長祭品)的女性成長祭品,協助女性(在本片則是金髮白女)在自己的故事重新成為一個主宰者。

克里斯多福藍登不是那種會名留青史的導演,至少目前他還缺一部更具備創新或者深刻的作品,更直接的說,缺乏後人得以援引的架構,得以援引的原型,然而他目前確實是一位讓人很安心的導演,即便充滿血腥場面,看他的作品你並不會感到噁心與不安,而是溫馨與歡笑,並會對片中許多耍弄性別刻板印象的小設計以及一些男性愛說的白爛笑話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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