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娑婆訶】觀後感──渴望救世主的救贖,才有宗教詐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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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看這部片是因為當時『破墓』上映前廣告狂打,除了演員本身的精湛演出外,並針對導演張宰賢(韓語:장재현)在宗教恐怖片的編劇、執導才華多加描述,因此才想說去挖一下導演之前的作品,看看他作品的風格是哪種類型。

故事情節

  • 故事一開始分為三個視角來進行

第一個視角,少女李金華:

李金華是個高中生,出生在1999年羊群瘋狂嚎叫的一天,而早她10分鐘出生的,是全身布滿黑毛的雙胞胎姊姊。大家視姊姊的模樣為不祥的徵兆,但醫生說她活不久。

姊姊也的確實踐她不祥的象徵意義,像個活著的詛咒般──媽媽在產後一周過世,而爸爸也在一個月後上吊自殺──但原本被醫生宣判活不久的她,卻跟著妹妹、爺爺、奶奶四處搬家,活了近18年。

姊姊在狗場那邊像倉庫一樣的小房子獨立生活,沒有戶口,沒有名字,但每晚都會哭泣。應爺奶的要求,李金華每天都會去送飯給姊姊吃,但她很討厭這鬼一般的姊姊,想說只要她死掉,自己就可以離開這個家去都市生活,但真有一天把農藥加到飯菜裡頭送給姊姊吃的時候,金華又心軟放棄,丟下攜帶的行李,趕回狗場,將送給姊姊的飯菜踢掉…

第二個視角,朴雄宰牧師與他的小夥伴助理約瑟、學弟海安師傅(俗名李正范):

朴雄宰牧師經營一個工作室,叫「遠東宗教問題研究所」,工作室的營運方式除了募款外,主要是以踢爆那些以信仰為名而行詐欺之實的新興宗教換取收入。

這次他發現一間在江原道的「鹿野園」佛堂很可疑,但他的小夥伴約瑟在鹿野園那臥底了許久,始終抓不到鹿野圓詐欺的證據,唯一能說上來比較奇怪的點是,他們信奉的是「將軍」,而不是佛陀。

朴正雄這次行動背後的金主,某佛教寺院住持們,也不覺得鹿野園有什麼問題,反而指出朴雄宰的觀念不對,說佛教只有「相生」概念,而沒有像基督教一樣的「善惡」之分(即有這樣的信仰需求存在,佛堂也就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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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其中一個海安師父,是朴雄宰高中的學弟(俗名李正范),提點他們要從鹿野園的經書著手,若能從中找到爭議點,這樣他們就可以宗教法來制裁鹿野園,於是朴雄宰與小助理約瑟便潛入鹿野園的密室中,找到了那部傳說中的經書。

後來才發現,鹿野園佛堂供奉的並不是將軍,而是守護佛陀的四大天王,而經書總共四本,在供奉東方持國天王、北方多聞天王、西方廣目天王與南方增長天王的四個鹿野園分佛堂各有一本。其內容主要由密經與金剛經拼湊而成,不過,卷尾卻有一個未曾見過的經文存在,叫「降魔經」。

降魔經由金帝釋所著,是一本預言的經書。經書說,帶著混濁氣息的81名魔君將會降臨在這個世上,並說以蛇來代稱魔君。牠是世間的惡,會威脅世上善意的存在…

第三個視角,警察與肉身天王:

警察在隧道發現水泥封屍,發現屍體是兩年前失蹤的女高中生朴茂香,且在口腔中發現紅豆與碎裂的符咒。經過一番追查後,發現名叫「金鐵進」的人涉有重嫌,而金鐵進的聯絡地址就登記在江原道的「鹿野園」,但小隊長洪海仁的爸爸趙名越帶領的警方,來到相原道的鹿野園卻撲了空,卻和朴雄宰牧師有了交集。

而後警察查到了金鐵進媽媽經營的食堂,準備就地圍捕嫌犯,殊不知,金鐵進前幾天才在朋友「廣目天王」的勸說下要他從容赴死,因此,金鐵雄沒有進到住處,而是直接上到頂樓向外跳,以上吊的方式自殺。

水泥封屍事件案最後只能宣告終結並無疾而終。

然而少女殺害事件並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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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目天王接替了金鐵進,從鹿野園教主的手中拿到李金華的就學資料並著手殺害她。但就在廣目來到李金華的住處時,住在狗園的姊姊感應到危險,召喚許多小鳥撞窗戶進行自殺攻擊,嚇跑了廣目。

  • 故事中段由朴雄宰牧師與小幫手的調查行動展開

小幫手發現金帝釋捐助過揚州少年管教所,所以朴雄宰決定前往管教所,看看能不能找到金帝釋的一些蛛絲馬跡

到了管教所,發現金帝釋除了捐錢外,還極力援救管教所裡頭四名殺害父親的少年犯,分別是金鐵進、鄭羅漢、蔡泰根與全尚范,將其收為養子。他們的名字都出現在鹿野園的經書裡,化作四大天王,但現在除了廣目天王鄭羅漢,其他三位都死了。

朴雄宰牧師決定跟蹤鄭羅漢調查真相。

他一路尾隨廣目直到進入一個園區裡,看到廣目在驅魔麵館維根的帶領下,跟大弟子一同進去屋內探望臥床的金帝釋。

在探望的過程中,大弟子催促著廣目,要他動作快一點,因為蛇留下第一滴血的那天,明燈將會熄滅,世界將會變成黑暗,暗示廣目對抗邪惡保護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鏡頭又來到約瑟反覆研究鹿野園經書和朴正雄討論的場景

約瑟跟朴正雄說降魔經中除了反覆提到明燈與蛇外,居然還有數字編碼。朴正雄就自己的理解跟約瑟說,明燈指的是未來佛彌勒,而四大天王就是保護彌勒佛免於被蛇所害。聽了朴正雄的見解後,約瑟便回應道:「那麼蛇類似基督教的撒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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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朴正雄學弟海安師父卻駁斥這樣的觀點。他說佛教沒有惡的概念,惡其實代表的是「人性的慾望與執著」,海安並告訴朴雄宰自己正為耶誕節西藏喇嘛來韓國交流的例行活動忙碌著,朴正雄便依此資訊推論出在1985年喇嘛應該也有跟金帝釋碰上一面,給了他預言,所以金帝釋才會寫出那部降魔經。

在海安師父的牽線下,在耶誕交流會後,朴正雄與喇嘛見上了一面,並問了很多金帝釋的消息

喇嘛說,金帝釋是彌勒的化身,有12根手指,身上還帶有香氣,雖然已經116歲了,但現在還活著,是個戰勝軀體衰敗的永生之人,而降魔經中的蛇,指的是金帝是的天敵。喇嘛並說,他曾經給金帝釋神諭,說金帝釋的天敵將會出現,在他出生的100年後誕生在他出生的地方,而且明燈將會熄滅,並在未來某天,「她」將會流血,而今帝釋就會死去。

喇嘛接著說,當金帝釋聽完神諭後,眼神都變了。

  • 故事尾段由廣目的殺害行動展開

同天晚上,廣目擄走了李金花,而朴正雄正在車上跟約瑟說平安夜不是怎麼快樂的故事。

希律王得知新王誕生的預言後,害怕自己將會被新王取代(死去),所以殺害了許多出生在伯利恆兩歲以下的男孩。朴正雄才講完平安夜的故事沒多久,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降魔經上蛇的數字,該不會是和金帝釋有相同出生地「寧越」,並在1999年出生的女孩的身分證字號吧!

正在廣目準備殺害李金花時,李金華問廣目她必須受死的原因時,廣目跟她說,因為她生為惡。但李金華不服,覺得她那一個沒報戶口的雙胞胎姊姊才是真正的魔鬼吧!便將此姐姐的事告訴廣目。

廣目隨即前往姊姊所在的狗場,但沒想到他看到的,卻是被蛇圍繞、打著佛印、全身光滑無毛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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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究竟是誰?

少女說,她一直等著廣目前來,已經流太多血了。

少女告訴廣目,每晚廣目受到所殺害少女冤魂糾纏時,就是她抱著廣目哄他安心入睡,若要說自己是什麼人,那就是在四大天王流血之時陪之落淚之人。

聽完少女的話後,廣目的世界瞬間崩解了。

於是廣目沒有按照預定的計畫進行殺害少女,而是應少女要求,回到園區將喚作父親的人殺掉,並確認被金帝釋是否有少女所說的──12根手指頭標記。但他這樣的舉動被大弟子發現了,並認為廣目已經被「蛇」給蠱惑,於是大弟子便向廣目開了一槍,並親自前往李金華住處欲殺害天敵。

就是這麼剛好。

朴雄宰跟蹤廣目到了園區,救了奄奄一息的廣目,並趕緊驅車追趕大弟子,而大弟子在前往金華住處的駕駛途中遇到行軍,不得不停車等他們通過,讓朴雄宰有了機會製造假車禍,得以下車確認大弟子就是真正的金帝釋。就在此時,廣目也藉機偷偷上了金帝釋的車。

廣目在後座現了身,用槍托架著駕駛座的金帝釋的頸部與之對峙,想把金帝釋勒死。這樣的舉動最終導致了自撞翻覆意外,但很可惜的是,這樣的車禍力道不足仍以消滅金帝釋的不死之身,於是倒趴在地上的廣目用了少女交給他的打火機,點燃滿地的汽油,順利燒死金帝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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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狗舍少女生命因與金帝釋「相生」,隨著金帝釋的死去後,也就跟著消逝。

影片亮點

  • 故事帶有許多隱喻及宗教意涵

比如說一開始少女自陳出生在羊群瘋狂嚎叫的一天畫面,一群黑羊中的一隻白羊,象徵著其中有人與神有特殊的連結。

  • 情節以多方視角帶出

除了利用多視角互相補充故事細節,藉此辯證各視角人物自身的盲點、從原有價值的崩壞到最後的恍然大悟,讓觀眾跟著電影中的人物一起省思。

  • 社會現象的討論

韓國因為長期身為藩屬國與被殖民地的歷史背景,民族性渴望有救世主來引領並救贖自己走出困境,故新興宗教洗腦、斂財事件層出不窮。

影片缺點

  • 概念矛盾

電影反覆提到的蛇等於惡的概念,其實在佛教中,蛇是天龍八部、佛的護法神之一,若要以負面形象表示的話,蛇代表的是代表嗔恨,對於不順己的人、事、物,會產生排斥和厭惡,因此降魔經中及片尾口白中提到的蛇,其實比較近似基督教的概念。

  • 訴求混雜

或許導演是想要以韓國較少見的新興佛教來討論韓國邪教現象,如此一來,也勢必要以佛教的概念貫穿全場。但在片尾時,朴雄宰牧師唸了一段渴望神出現,希望祂傾聽人民的苦難並救贖的口白,實際上是與佛教的教義相違背的。因為佛教沒有神的概念,人人皆可成佛。

所以這樣的順序編排方式,不免會第一時間讓觀眾感到疑惑,不清楚此片傳達的是要我們接受相生的概念?還是要我們質疑但相信神的存在?

影片總結

影片的故事情節總體上還是不錯的,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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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刻畫

影片的主體是宗教哲學的演繹,人物主要是配合主體概念演出,故角色是否個性鮮明不是影片整體的重心(換言之就是個性不鮮明,但我不覺得影響觀感),總體上還是不錯的,值得一看

場景設計

使用大量的動物營造出一種不安詭譎的場景,比如說一開場的羊嚎、大量牛隻死亡的牧場、環繞在少女旁的蛇、衝向窗戶自殺的鳥、被大弟子射殺臥在雪地的鹿,還有被金帝釋槍殺的大象。

鏡頭語言

採用大量特寫及緩慢推演的鏡頭,讓逐步帶動電影詭異的氣氛。

音樂配樂

沒什麼印象,大多是吟誦聲跟動物鳴叫聲。

演員演技

恰如其分,沒有過度誇飾,唯一覺得讓人比較突兀的演出,只有飾演喇嘛的演員有種過度模仿達賴的感覺。

導演風格

導演張載玄似乎一直想在宗教類型的電影琢磨,之前的電影「黑祭司」跟娑婆訶的類型一樣,走宗教懸疑路線,但步調較為明快,而此片「娑婆訶」之後指導的「破墓」,也為宗教懸疑電影,但因為執導的片不多,尚未能看出具有獨特識別性的導演風格。

影片主題

我想,導演想探討的是有心人利用宗教達成自身的慾望與執念的社會現象。

遭受苦難的羔羊(信徒)們,以為加入了宗教組織、有了信仰,就可以更親近神,並得到救贖,但沒想到不但沒親近神,反而陷入更深一層的苦難中,不經讓人感嘆,神根本沒有聽到子民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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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內涵

凡事皆相生,如果沒有金帝釋的退轉,那麼就不會有取代金帝釋的天敵存在。

同樣地,倘若沒有渴望救世主出現的人們存在,也就不會出現這些宗教詐騙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