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手篇〈處處吻〉楊千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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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手機的通話紀錄總是有那麼一支毫無註記、尚未儲存的號碼,在它顯示來電時,心臟會跳得快了一點、嘴會毫無意識的吞嚥唾液。

  對坐在高樓層的景觀餐廳裡,該死的昏暗燈光讓人看不清你面容,而你脖子上的領帶仍繫著一天的疲憊與我們之間的疏遠距離。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內容大多是關於工作、關於抱怨,大意是替這未見面的幾個月找一些合理解釋。

「開一瓶妳喜歡的酒吧。」

「Steeple Jack Moscato 如何?」  

之所以認識這瓶酒,是因為它被放在我們初次踏入旅館的大床上。

距離那日也過去許久了。

  在我吐出那串帶著往事的字母後,他整個人變得極為冰冷,我卻像毫無察覺般,繼續用刀叉劃開帶有血絲的鮮嫩牛肉,甚至揚起嘴角、輕輕哼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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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嚥下口中的食物後,我抬頭與他相視,問:「你願意花多少錢買我的今晚?」

  金屬刀叉與瓷盤粗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我望著他盤子裡的肉塊,心想:真浪費。

  他的森林,裡面有千百萬種的珍禽異獸,曾經我以為我會是那裡面唯一潔白的獨角獸,直到目睹一隻漂亮的金絲雀,依偎在他寬實的肩膀上。金絲雀忘情地歌唱,纖長瘦小的身軀拉出惑人的曲線,而他朝向她側著臉、閉著眼低聲跟隨旋律哼唱,情深似海。

  後來,他又不知道從哪裡尋來了美人魚、藍鳳凰......,而那隻金絲雀卻不知到哪裡去了。「人口」密度過高的森林,讓人不禁動了想移居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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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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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不明,總之我沒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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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曾經的許多夜晚,他炙熱的皮膚如烈火焚燬每一寸神經、飆高的體溫蒸騰他耳後的香水,散發濃濃的幸福和快樂?一切的一切都如此令人沉淪。

  作為虔誠的信徒,我禱告、我禮拜,他是至高的無情神,我是卑微的深情魂。儘管他在轉頭後便會親吻其他人、儘管我只是其一不是唯一,我都是甘願的。

你拯救我於深淵,卻也將我推下另一個深淵。

  唯一所求,只求當我死亡之時,你能為我立個碑,不必悲傷,只要微笑就夠了。畢竟,我從來的願望都只是希望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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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好~喜歡林夕的詞!這是2014年的作品,某天意外在Youtube上看到倫桑的cover,一時好奇點進去,結果直接愛上,開始無限播放。它是一首粵語歌,歌詞很直白、很好理解,但又非常打中我的心,大概就如張愛玲的小說般真實、殘酷、赤裸、美麗,令人上癮。

  這只是由〈處處吻〉延伸出來的練手腦洞,完全純屬虛構阿~(但那瓶酒我是真的很喜歡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