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心洞」(舊)
「心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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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理著鮑伯頭的女孩獨坐在公園長椅上，她身著秋季大衣、短褲、發熱褲、長靴，還圍著黑色的圍巾。
她將半張臉埋在圍巾下，閉著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她從大衣的口袋拿出一顆原味的牛奶糖，攤開手心看著它，卻不做任何動作。
「......」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眼神在外人的眼中看起來甚至有些呆滯。
她靜靜的盯著牛奶糖良久，便將它收回了口袋。
即便那顆牛奶糖已經不是原本的方形，稍微受到了點擠壓變形，她依舊好好的將它保存著，捨不得吃掉。
她起身，邁步前往不遠處的水族館。
這天是平常日，水族館沒什麼人潮，她伴隨著散發些許溫暖的午陽進入了水族館。
不同的是，她並非在入口買票進場，而是直接從員工通道進入裏頭。
她在昏暗只有些微光線的走廊前行，經過了一扇又一扇的門扉，她到了一間貼有警告標語的門前。
她輕車熟路的打開了這扇門，進入擺放著許多氣壓桶的房間內，氣壓桶的另一面則是許多受困的魚群。
「呼......」
她輕吐了一口氣，這裡是她最能安心的場所。
總是被形容冷酷、話少、無情的她，其實對於喜愛的事物總是非常熱衷，只是不善於在人前表達。
「這就是你們和我的不同，對嗎?」
女孩對著玻璃窗裏頭的小海豚問，但牠卻無法回答她。
她雖然行動無比自由，內心卻又比誰都孤寂。
牠雖然受困，但看起來卻無比自由愉悅。
或許是這世界太大，渺小的自己，獨自活在這無邊世界才顯得孤寂吧?
「我......也想交上朋友的吧?」
她伸手試著碰觸牠，但隨即冰冷的玻璃觸感便傳透指尖。
女孩並不是不憧憬和別人共享歡笑，只是不知道怎麼做。
或許，她嘗試過，但始終沒有一個人和她處在同樣的角度和用同樣的思考方式。
突然，一旁的門被打開了，來者是一位女性。
「妳果然在這啊!」
一名女性身穿水族館的制服，似乎非常熟識女孩的樣子。
「快來，妳爸爸又在到處找妳了呢!」
這名女性朝女孩伸出手。
「嗯......」
女孩並未搭上她的手，只是應了聲後便跟在她的後頭。
隨著輕輕「喀!」的一聲，房間再度回歸沉寂，只剩氣壓桶持續不斷發出的運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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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乖乖看家喔!」
偌大的手掌撫上我的頭頂，他笑了笑，離開了。
總是習慣孤獨，也不討厭孤獨。
我也逐漸習慣了，這樣的自己。
但內心深處還是有著那麼點期盼，即使期盼總是徒勞。
漸漸的不再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
睜開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起身。
敞開房門，透過客廳的落地窗透進來一點月光，讓我勉強能看清楚四周。
輕聲的「喀!」，我拉開了廚房的一旁的開關，弱弱的日光燈管閃了兩下，隨後亮了起來。
口乾舌燥的我翻找著桌上的塑膠袋，找到了茶包，也從冰箱拿出了牛奶。
我將掛在牆上的小鍋子拿下來，先是泡好了茶、撈出茶葉、加入牛奶，最後將成品倒入馬克杯中。
正值邁入冬日的天氣，我用冰冷的手捧起溫暖的馬克杯。
「好暖和......」
我吹了幾口氣，小啜了幾口，一股暖流從口中流進心中的感覺。雖然很好，但卻覺得有些討厭，沒來由的。
我靠在流理台上，看著昏暗的四周發楞。
隨著成長，我發楞的次數似乎越發增多。
而每次發楞被人看見，都總是被評價「不知道在想什麼」、「讓人無法接近」，明明我並沒有在思考些甚麼。
「只不過是不知道做什麼......」
我低語，靜靜感受著這安靜的夜晚......
「或許，該睡了。」
我放下手中喝完的馬克杯，將它洗乾淨，放在一旁晾乾。
安靜地走回了房間，雖然這並沒有必要。
側躺在被窩中，依舊是睜著眼，卻一片黑暗。
「未來的我還會是這樣嗎?」
我帶著突如其來的疑問，緩慢的闔上雙眼。
閉上眼，靜靜的數著數字。
直到一千零四十幾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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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著自己剛才創作的曲目，正試著找出裏頭可能藏有的不諧和音。
「!」
不久，發現了一段音調略為偏高的段落，我立刻將它修改，降了兩個音階。
「呼......」
輕吐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略為放鬆了些，光是調整這首歌的一部分就消耗掉了整個上午的時光，還只調整好一半......
我無奈的脫下耳機，放在滑鼠旁，讓耳朵稍微休息一下。
戴了好幾個小時的耳機，耳朵稍微有些發麻，適當的休息也很重要。
我轉了一圈椅子，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輕抱著單腳。
「真難。」
這首歌花了以往兩倍的時間，依舊是未完成，我的腦海甚至湧出放棄的念頭。
不自覺的望著房門發楞，這都已經成了我的習慣了。
改不掉，也戒不掉。
腦海依舊是一片空白，每當有了想法，下一秒我便會否定它。
「不行......」
我依舊是獨自苦惱，即使長大了，我依舊是別人生命中路過的風景。
這沒有什麼不好，反倒落的輕鬆。
做個匿名不起眼的作曲家，雖然餓不死，但也不成名。
我站起身，暫時放棄了獨自鑽牛角尖，邁步離開了租借的錄音室。
走到大街上，正值中午，我隨意地進了一家路旁的小館子。
填好了菜單，期望著填飽肚子後，我能回去好好地完成它。
片刻，我點的小菜和一碗飯便上了桌，我靜靜的享用著，和周圍略為嘈雜的人群交談聲共處。
偶爾，我會混在人群中偷偷有意無意的聽著他們的話語。即便都是無意義的話，我也抱著也許能獲得靈感的想法聽著。
緩慢的吃完了手頭的飯菜，四周的人群也都換了一批，我起身離開了小館子。
輕聲關上了門，我又再度回到獨自一人的錄音室。
「......」
我坐在椅子上，拿起沒插電的電吉他，隨意的輕輕撥弄著它的弦。
並無章法，只是為了彈而彈。
「算了......」
我放下電吉他，湊回螢幕前，再度將剛才做到一半的曲目丟回資料夾封印了。
畢竟那是自己做了好幾年，依舊完成不了的曲目。
並沒有甚麼特別的理由，單純只是聽不見那首歌的旋律了......
或許，是自己長大了......?
胡思亂想著，隨後將那些想法拋到腦後。
閉上眼，感受著自然流露出的旋律，我在桌上的琴鍵上緩慢游移著手指。
偶爾停下、偶爾重來，一遍又一遍的讓旋律變的更加清晰、順暢。
「咕嚕嚕!......」
不知不覺，又已是深夜。
我對著這首即將完成的樂曲輕輕的笑了笑，隨即笑容淡去。
起身，再度走向錄音室的門扉。
我又再度準備出門，在這無聲的夏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