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原諒自己,才能夠獲得自由」:《月光下的擁抱》與自己和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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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麥田寄了《月光下的擁抱》給我,不看還好,看了直接被戳中心臟(職災),我沒有哭,因為真正的悲傷是眼淚都流乾了。

像我們這樣、遇過一些事情的人,一定有過這種想法:「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一切就不會如此」,因為恨自己是最容易的,我們又太過溫柔,不捨得怪罪別人。

所以把仁慈分出去,把痛苦留給自己。

我有一個失敗的家庭、悲慘的童年,儘管所有人都說不是我的錯,但我沒有辦法那樣思考,「如果不是因為我,大家都會幸福的吧」。我討厭我自己,所以用餘生自懲。

當我看到女主角黛西的媽媽難產而死、爸爸意外過世,自己又被他人侵犯,好想抱住他(像當年沒來得及抱住自己),一遍遍跟他說:「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但我知道他不會相信,就像我聽見了他人這樣說,但只是聽見,沒有聽進去。

換做是任何角度,都會覺得這些事情不必怪罪自己吧,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或許也因為如此,每次聽見中島美嘉唱:「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就會大哭,人生最難莫過於一句「可是」)

看著書中青春期的黛西傷害自己時,手臂上那些疤痕彷彿也開始隱隱疼痛,「有人能夠平安無事的度過青春期嗎?」我發自內心的好奇,因為留給我的回憶只有傷心。

青春期總是小題大作,總是神經兮兮,總是沒來由發脾氣;我們不是故意的,世界也不是故意的,但受傷有時候不需要誰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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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黛西說的,因為心裡太痛了,所以需要身體來分擔;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其實是無助到沒有辦法了——相信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疼痛到超出忍受範圍,我們才不得已轉嫁到其他事物上,在身體落下刻痕的時候,內心早已千瘡百孔。

我不知道別人的青春期是怎樣度過的,但每當我回想起我的,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撐過來。

所以看《月光下的擁抱》的時候,我一邊以旁觀者的身分大喊著「不要這樣!不是你的錯」,甚至有點不理解黛西的敏感與自我厭惡,一邊卻又太過理解,包含他的每一份不講理,因為我也曾渡過一模一樣的時刻。在那種時刻,你從內心到外在都長滿了刺,既刺向別人,也刺向自己。

沒有人可以依靠、覺得自己殺死了大家,黛西這樣想,我也是這樣想;我知道自己沒那麼偉大,卻又忍不住認為,這世界所有的不幸都是我害的。

昨天鬱症來襲的時候,我一直哭一直哭,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對不起」,我疑惑自己向誰道歉呢,但我不知道,就只是覺得很對不起,對所有的一切對不起。

或許因為我根深蒂固的覺得,才不是「沒有關係」,所有糟透了的事情都跟我有關係。

其實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有介紹到這本書,因為黛西就像我一樣,我沒有辦法抽離自己;值得慶幸的是,作者沒有給出芭樂的皆大歡喜,而是讓黛西在練習相信別人的途中前進。

我也是,還在這條路上緩慢的前進,有時候感覺自己進步許多,有時候一秒回到原點,人生就在這反覆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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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絕對能從這本書中找到自己的身影,如果可以的話,請趁機好好擁抱當年的自己。

PS.我覺得書中輕輕帶到但特別重要的議題是:哪怕是自己喜歡的人,只要你當下「不想要」有親密的行動,他就不可以這樣做。該感到可恥的是他不是你,你沒有錯。

饒過自己很困難,但我們一起練習吧。

感謝麥田出版提供三本《月光下的擁抱》要送給各位,我真的窮盡所有詞句也無法形容它的動人(只能用眼淚代替),有興趣的朋友歡迎參加抽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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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要先原諒自己,才能夠獲得自由」出自蔡健雅〈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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