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幻影晨天-風的身世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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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後!」夏卡拔劍抵在凱的頸脖上,要脅他們不准有任何動作。

「夏卡,這是我跟妳的私人恩怨,要殺就殺我吧!凱兒是無辜的。」帕思芙激動地喊著。

「我早就知道妳會這麼說。」夏卡不屑地譏笑著。

「妳…到底想怎樣…」帕思芙眼底盡是恐懼,身軀微微地顫抖著。

夏卡惡狠狠地指著她,「殺了小孩就等於要妳的命,我要妳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不給他們有任何搶救機會,夏卡疾如雷電般出手,直接朝凱的胸口一砍,任由鮮血飛濺空中,熾熱的血,讓她更加瘋狂、激動,不斷腳用力踩住他的頭。

「不要--」帕思芙發出悲慘叫聲,幾乎快崩潰邊緣。

看著凱連哀號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顫抖地任人擺佈,碧綠雙瞳早已失去焦點,那瘦小身軀承受巨大的苦痛,就難過得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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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思芙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連伊祐也攔不住她,奮力地推開夏卡後,將凱緊緊抱在懷中,深怕夏卡再度傷害他,「凱兒…我的凱兒…」

「妳去死吧!」

夏卡冷哼一聲,揚起劍往帕思芙的背部砍去時,伊祐適時地拔劍阻擋。

此時,夏卡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手中的劍,「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竟然持著對劍…

當年為了證明他們的感情,用凝空石請人打造對劍,以表示永恆不變的愛情。

伊祐閉著眼,以沉默回應。

「告訴我!伊祐。」也許是懷著一絲期待,夏卡不厭其煩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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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只想保護我的妻兒。」伊祐淡淡地說。

聽到不願聽到的答案,夏卡開始發瘋似地大喊,「知道嗎?那傷根本不會要他的命,讓他痛不欲生的是劍上所塗的“特製毒藥”。」

「妳太卑鄙了。」帕思芙怒瞪夏卡,將懷中的凱抱得更緊。

他們都知道,夏卡擅長製作罕見的毒藥,除了本人,其他人根本無法解毒。

「把解藥交出來,這件事就當作沒發生過。」伊祐伸出手。

「沒發生過…哈哈…」夏卡仰天大笑後,隨即大力拍掉他的手,「你太天真了,伊祐。」

「席月,請妳放棄報復,好嗎?」伊祐。

聽到伊祐叫著她的姓氏,夏卡的憤怒終於到了極限,他以前從來沒這樣叫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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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逼我的。」

夏卡雙手緊握著劍,魯莽地朝他胸口攻去,而伊祐也正準備拔劍。

以這種攻擊方式,在伊祐面前幾乎是毫無勝算可言,但她的理智已經無法冷靜。

她寧可自我毀滅,也不願意再面對他們…

就在兩人交錯的那刻,其中一把劍貫穿對方的身體。

夏卡緩緩閉上眼,默默地接受死亡。

只是…她錯了,錯的離譜,她不僅沒感覺到痛,還感覺到伊祐抱住她,那種擁抱相當溫柔、溫暖。

當夏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劍貫穿伊祐的胸膛--正中心臟,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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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慌了,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夏卡抽出劍丟到地上,然後緊緊地抱住他。

伊祐笑而不答,沒有給予任何的答覆。

看到這,夏卡頓時恍然大悟。

他不擅於說謊,每當選擇保持沉默,就是有原因無法說出。

「你為什麼這麼傻?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伊祐緊握著夏卡的手,懇求著,「夏卡這是我欠妳的,事已至此,請你忘了過去,放過帕思芙跟凱兒,好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淡微弱,幾乎是呈現氣音狀態,視線也越來越朦朧,在嚥下最後一口氣時,緩緩闔上眼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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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你還要袒護她!」

過去的誓言被輕描淡寫的抹去,內心就充滿著怨恨與不滿。

伊祐的死,讓帕思芙痛苦萬分,她沒有哭泣,只是輕輕放下懷中的凱,行屍走肉般走到夏卡面前。

「怎樣?妳想替伊祐報仇嗎?」夏卡冷眼瞪著她。

「我嘲笑妳的愚蠢,妳知道嗎…」帕思芙冷笑著,故意在她耳邊低喃幾句。

只見夏卡的臉色越來越猙獰難看,怒吼著,「別再說了!」

「哈哈--妳就永遠活在痛苦之中吧!」

說完,帕思芙拔起伊祐的劍,往自己的心臟刺去,臨死前,望著自己的孩子,流下悔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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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哈哈…」

看著周圍所有人,夏卡再也承受不住,不停地傻笑,然後肆無忌憚地狂笑。

剎那間,她的眼神完完全全變了,變得有點怪異,甚至是瘋狂。

「伊祐這是你欠我的,要怪就怪你那“天真無邪”的兒子。」

喪失理智的她,徒手將伊祐的心臟挖出吞下肚,想試試那傳說的真實性?

傳說,只要吃下人族君王的心臟,便能獲得此人的能力。

夏卡一點一滴地啃食著心臟,卻發覺一滴又一滴的水滑落她手上,她麻木將手輕碰臉頰,赫然發現自己竟在流淚?而且像瀑布般瘋狂湧出,止也止不住。

她不懂為什麼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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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擱在一旁的凱,雖然沒有死,卻也沒力氣可以爬起。

要不是他太過天真,也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再多的悔恨也無濟於事。

漸漸地,凱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之後就暈倒過去。

※※※※

「你們可終於來了。」夏卡意氣高昂的坐在王座上。

在夏卡的正前方--左側站著克雷諾,右側是位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雍容華貴的淡藍色衣裳,在火紅的髮色上綁著水藍色的緞帶,年紀不超過五歲,但眼神流露出憂鬱與哀愁。

他們向夏卡行禮後,克雷諾驚恐地說,「夏卡皇后,這樣做會引起人族跟妖精族的憤怒,恐怕我族會抵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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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我已經擁有伊祐的能力,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夏卡隨手一揮,空中的風凝結成羽翼形狀,幾千幾萬根羽毛如強韌刀針落向地面,小女孩怕得縮起身,而克雷諾趕緊用身軀護著她。

就在刀針落在頭頂幾公分處,夏卡再度一揮,刀針如輕風般消失殆盡。

此招式是高等法術--天斬風翼。

「那傳說竟然是真的?」克雷諾相當訝異,但真正令他訝然的,她竟忍心吃掉伊祐的心臟。

「傳令下去,人族的皇族全死在我手上,我也得到伊祐的能力…」夏卡臉部變得扭曲可怕,直讓人毛骨悚然,「從今而後,所有人必須聽從我命令,不遵從者,一律處死。」

「…是。」克雷諾退下去傳達她的命令。

雖然覺得不妥,但眼下的局面,大家遲早都是會知道,戰爭已是無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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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悲傷地啜泣著,不敢想像人族失去君王後會變得如何?害怕母后獲得強大力量,會如何對待所有人?尤其是失去能力的父王…

這種種一切,她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正當絕望之際,無意間發現凱的手指竟動了一下,這讓她十分感動,表示人族還有僅存的皇族血脈。

「母后,請問他該如何處理?」小女孩走向前,唯唯諾諾地開口。

「任妳處置吧!反正那雜種也快死了。」夏卡用輕視的眼光看著凱。

「我知道了。」

小女孩害怕地低下頭。依照母后的性情,假使替他治療,事後他會遭受更嚴厲的折磨,所以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妳在這裡待著,不准耍什麼花樣。」冷漠的口吻,就像是跟陌生人對話,毫無感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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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夏卡直接轉身離開。

「我知道了,母后…」小女孩哆嗦著。

夏卡站在某個走廊,身後有幅大畫。

畫中是世界地圖--東邊是魔妖族、中間是妖精族、西邊則是人族。最南邊有死寂森林,其最北邊有闇沉高峰,筆觸相當細膩。

如果沒猜錯,“她”等等就會來這裡。

不久,風鈴沿路尋找凱,習慣性飛回此處。

「好久不見了!靈妖。」夏卡一手撥弄著頭髮,不懷好意地說。

「是妳!難道…」風鈴面露驚愕,心中浮現不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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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全都死在我手上。」夏卡露出毫無悔意的笑臉。

風鈴拼命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不相信…」

對她而言,守護菲斯克後代是她的使命,如果他們都死了,自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封印之劍跟項鍊藏去哪了?」

夏卡從伊祐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找起,但都無功而返,知曉東西的所在處,也只剩下她了。

看到風鈴眼睛直發楞,沉默不語,夏卡對準她的翅膀,施展簡單的火術,燒得風鈴哀號了聲,死命在地上翻滾滅火。

「妳竟然吃掉伊祐陛下的心臟!」風鈴哭吼著,情緒崩潰。

「快說!那些東西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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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根本無力反擊。她美其名是守護菲斯克後代,實際上除了知識,根本沒半點能力。

「東西在…」風鈴越講越小聲,趁夏卡仔細聽她說話時,一溜煙地飛進大畫中。

「可惡--狡猾的東西。」夏卡咬牙切齒地握拳。

這幅畫是靈妖的本位,可連結另一端空間,也只有她才能自由出入。

「我就派人守在這裡,直到妳出來為止。」夏卡對著畫大聲咆哮。

沒多久,夏卡回到中央大殿,只見克雷諾早已傳話回來,至於伊佑和帕思芙的屍體竟不見蹤影,就連伊佑佩帶的劍也一併消失。

「告訴我!這裡怎麼只剩下這雜種?」夏卡憤怒地質問女兒,也只有女兒會大膽違逆她。

正打算踩著凱出氣,小女孩趕緊用身體護著他,等到夏卡反應過來時,腳已經重重地踩在她背上,力道之大,恐怕早就瘀青腫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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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那個…」小女孩全身顫抖,嘴裡也開始語無倫次。

克雷諾趕緊替她回答,「夏卡皇后,屍體跟劍是我命人丟到荒郊野外,請原諒我自作主張。」

夏卡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們。

小女孩拼命顫抖,不敢直視她;克雷諾雖然敢看著她,但明顯有鬼。

當然,克雷諾將屍體跟劍託付薩凡帶離開,這點他絕對不能說出。

「也罷。」

凝視著四周,夏卡不自覺陷入回憶。

她在這發現伊祐的真實身分,鬧出笑話及有趣的事,只可惜,殘酷的現實將她拉回地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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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去商討日後的對策。」夏卡頭也不回地走出。

「是。」克雷諾快步跟上。

「那個…我想處理一下他…」小女孩待在原地,囁嚅地開口。

猶豫了很久,不忍心看到他受折騰而死,決定要替他治療,就算回去受到任何懲罰,她也毫無怨言。

夏卡轉過頭,冷冷地瞪女兒一眼。

心裡相當清楚女兒想做什麼,不過這次可沒那麼簡單,她所調配的毒藥是專門對付他們,就算她再怎麼厲害,恐怕也必須放棄。

等他們離開,小女孩趕緊掀開凱的衣服,只見傷口面積是胸至腰際,看到這,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小女孩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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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懊悔又自責,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道歉。

小女孩拿起腰間的魔星袋,從裡面掏出瓶瓶罐罐的藥,邊哭邊替凱治療傷口,全部該試的都試過了,雖然血早已止住,卻無法治好身上的劇毒。

她盯著右臂上--魔妖君王該有的記號。

眼下…也只剩下這辦法…

要是這麼做,她就會…

猶豫了一會兒,聽到凱痛苦地呻吟著,也不得不下定決心。

她舉起右手,與凱的右手掌心接觸,口中輕吟著咒,沒多久,臂上的記號彷彿充滿生命,如黑霧般的蠕動著,接著纏繞整隻手傳遞到凱的手中。

凱隨著哭聲清醒,或許是身體處於虛弱,所見的事物都是模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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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小女孩的容貌,只知道有著火紅色的長髮…

紅髮…魔妖?!

一知道對方是魔妖,凱滿是厭惡地想甩開小女孩的手,但他們掌心像是擁有磁性,怎樣就是無法分離。

直到記號完全轉移到凱的右臂,小女孩這才鬆開手,並取下頭上的水藍色緞帶,替凱遮住右臂上的記號。

「妳到底…」

話說到一半,凱只覺得有股外來的力量襲遍全身,腦袋暈眩,之後就不醒人事。

小女孩閉上眼,右手順勢一劃,「黑曜星辰。」

瞬間,地板出現一團黑洞,漆黑之中,閃爍著無數光點,宛如銀盤般閃耀著粼粼光芒,將凱整個人吞噬後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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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無力的倚靠在石柱上,凝視著窗外,只見太陽被雲覆蓋,吹來一陣涼意的冷風。

她蒼白的嘴唇動了動,便仰天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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